“啊,那没事,我娘家侄女,还有老梁他大哥、二哥家的闺女,你随便挑。”
“三毛、四毛,”苏梅冲西耳房一喊,两个憨头憨脑的小子跑了出来,“扶你们娘回去,她有点发烧。”
陈青苗摸了摸自己的头,确实有点热:“苏同志,你真厉害,不用号脉就知道我病了。”
苏梅:“……”
仰手将瓜皮丢进鸭棚,苏梅无力地冲三毛、四毛摆摆手,“快带她去医院打一针。”
“那多贵啊!”陈青苗心疼摇了摇头,“我回家让大妮给我熬碗姜汤,喝完再用被子捂着出一身汗,保准第二天就好。”
“苏同志,我说的话,你回头好好想想啊,要我娘家还是婆家的姑娘,你说一声,我打电话让她们过来给你看看。”
“苏姨,”四毛扭头嘀咕道,“选我堂姐,她最漂亮。”
苏梅气得抬腿对准他的屁股蛋子给了一脚:“学都白上了,整天想什么呢?”
“嘿嘿,”四毛嘻笑道,“就我那成绩,我爸早不指望了,他说等我混到初中毕业就让我报名入伍。”
“我娘说当个几年兵回来找份工作,”三毛回头附和道,“再给她找个儿媳妇,她这辈子就圆满了。”
苏梅冲两人挥挥手,叮嘱道:“别听你娘的,带她去医院好好看看,真要发烧就让医生给她打一针,好的快。”
他娘最近隔三差五总会病一场,两人都习惯了,谁也没将苏梅的话听进耳里。
吃饭那会儿,出去玩的顾丹雪回来了,一身的泥,手心跟膝盖都擦破了。
“咋了?”小黑蛋脸一板。
囡囡牵着同样一身泥的孟小宇,哭得跟个小花猫似的进来道:“还不是周二丫,手上黑漆漆地就来摸姐姐的衣服,小宇没让,她就一把将小宇推进了水田里。然后、然后,姐姐和小宇就跟她打起来了。”
“嗯,”孟小宇骄傲地抬了抬下巴,“我把她咬哭了。”
想到周二丫被小宇咬得哇哇大哭的模样,顾丹雪“噗嗤”一声,乐了。
知道干仗的是女孩子,三人也没吃亏,小黑蛋、林念营、赵瑾的脸色方缓了缓。
“你属狗的啊,”小黑蛋捏着孟小宇的下巴,“也不嫌人脏!”
回来两天,韩家大丫、二丫,他也见了,真不是干净人,小时候的利落劲儿也不知道跑哪去了?
孟小宇伸着五指抓了抓:“那我下次挠她,把她的脸抓花。”
苏梅一把拉过他,抬手轻敲了一记:“跟谁学的?男子汉大丈夫,做事要光明磊落,咬啊、挠的,都是不入流的招式。明儿早起,让你爸带着你去军部训练。”
孟小宇瞅了眼自己的胳膊腿,“我这么小……”
小瑜儿捏着他的小脸扯了扯:“我一岁就开始训练了,你这还叫小?”
几人说话间,江敏拿着棉签,蘸了酒精给顾丹雪处理好了伤口。
保姆把换洗的衣服递给她,顾丹雪拿着去了洗澡间。
孟小宇则由小黑蛋拎着去了院里,暖瓶里的水倒进盆里兑成温水,先冲一遍,打上香皂再冲一遍,大毛巾一包,小家伙浑身就干净了。
苏梅拿帕子给囡囡擦了擦脸,揽在怀里拍了拍,看向洗澡出来的顾丹雪:“你跟韩家那两丫头都斗几次了,怎么又玩到一块儿了?”
“谁跟她们姐妹玩了,我带着囡囡、小宇在红薯地里捉蝈蝈呢,二妮带着她就过来了,上来就摸我的衣服。”
顾老摇着蒲扇眯了眯眼:“你跟她们每次闹起来,二妮都在……”
叔太爷的话没说完,顾丹雪便听明白了其中的意思。都在,却没有一次上前阻止过。抿了抿唇:“我以后不跟她玩了。”
“开学后,办走读吧。”苏梅道,“回头我跟你舅爷说说,还住他家。你舅奶没闺女,巴不得你住过去呢,三年前你搬去学校,她心疼的跟什么似的。”
顾丹雪脸一红:“好。”
三年前,二妮从镇中学考进市高中,跟她分在一个班,为了体验一把二妮说的集体生活,她硬是不顾大家的反对,从刘舅爷家搬进了宿舍。
说实话,当天晚上她就后悔了。
磨牙、打呼,还有人说梦话,一连几天她都没有睡好,只是拉不下面子反悔罢了。
“摆饭吧。”顾老放下蒲扇,对汪师傅道。
汪师傅点点头,转身走进厨房,搅了搅熬得浓稠的小米粥,飞快拌了个黄瓜,切了盘海鸭蛋。
怕赵恪父子光喝粥吃不饱,汪师傅还馏了十来个包子。
饭菜摆上,大家刚洗好手,挨个儿坐好,拿起筷子,便听大门外有人嗷了一嗓子,哭着骂道:“招瘟的兔崽子,赔钱赔钱,看把我家闺女的手咬的……”
赵瑾四兄弟手里的筷子往碗上一放,一个个推开椅子,就要出去。
“吃饭!”顾老淡定地夹了一筷子黄瓜,对保姆道,“阿茶,你去把她打发了。”
保姆应了一声,出去了。
周兰跟保姆已经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一见她出来,头皮一麻:“我没找顾丹雪……”
保姆不跟她废话,上前一手一个,提溜着她和二丫,拖着带下了山。
吃过亏,两人乖觉地也不敢叫。
孟子衡端着碗出来,看了一眼,又回去了。
蔡佳微脸色微沉:“韩大梁现在是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