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出去执行任务,这一走五六年了,也不见回来。丢下妻女整天在家属区惹事,就没有人不烦那母女仨的。
孟子衡抬头看了她一眼,没吭声。
晚上,苏梅也跟着疑惑地问了一句。
赵恪拿毛巾给她轻柔地擦着水湿的头发,闻言,手下一顿:“牺牲了。”
苏梅握刀的手一抖,铅笔尖被她削断了:“什么时候的事?”
“两年前。”
“那怎么没有消息传来……”
“暗线的一位同事,借用了他的身份。”
“哦,”苏梅拿起刀又重新削了起来,“你明儿送小瑾他们去花城,让小瑾在舅舅家多住几天吧,我实在怕了,孩子才多大啊,一个个的就打起了主意。”
“我要升职了。”
“啊!”苏梅一愣,“这么快?”
赵恪哑然,除了小梅,怕是没人嫌弃丈夫升职快的。
“什么职位?”
“师长。”
“那周长弓呢?”
“退伍,回他们县上,任武装部部长。”
苏梅若有所思:“下午,蔡军长的妻子何大嫂找我,说陈莹托她说媒,说的是他们家的养女林漪。”
赵恪:“陈莹变聪明了!”
苏梅扭过头来,不解地挑了挑眉。
“她不是真要林漪嫁进咱家,只是想把蔡家悔婚的事传出来。”
“一个个的心眼真多。”苏梅放下小刀、铅笔,接过赵恪手里的毛巾,自个儿拿着擦了擦发梢。
“她是没办法了,周长弓一退伍,她就得带着孩子们跟着离开,到时,还不是蔡家说什么是什么。她总不能任蔡家退了婚,还将污水泼到林漪身上吧。”
“蔡军长……”苏梅刚想说,这么看,人品不行哦,结果对上赵恪含笑的眸子,瞬间秒懂了,“赵副师长,你这职位怎么跟坐了火箭似的。”
赵恪笑着刮了刮她的鼻尖:“我家小梅这么厉害!不升快点,我怕日后秘密揭开,人家一提无人机、隐形战机的设计者,再一说她丈夫,哦,无名小卒啊,真配不上我们苏设计师。”
苏梅被他逗得咯咯直乐。
……
赵瑾、小黑蛋、林念营、小瑜儿去刘家,一住就是三天。
三天后,四人回来,离赵瑾、林念营去报道也没两天了。
这几天,苏梅忙着帮赵恪复图,两人的棉被、棉衣、线衣线裤等都是保姆在准备。
而随着他们的回来,要资料的又来了。
还有陈青苗这个不死心的。
苏梅瞅了眼她蜡黄的脸色,充血的眼球:“你几天没休息了?”
“就昨夜,忙着给大妮织毛衣,睡晚了会儿。”
“大妮这么大了,织毛衣不让她自己织。”苏梅拎起茶壶,给她倒了杯菊花枸杞茶,又拿了个苹果。
喝了两口茶,放下杯子,陈青苗握着苹果啃了口,苏梅余光扫过,苹果上留下了一圈血印子,“你牙龈出血了,去医院看过吗?”
“费那钱干啥,过几天不发烧了,就好了。”
“你感冒还没好?”苏梅愣了下,忍不住点了点她,“你可真能,多少天了,也不去医院看看。”
顾老翻了遍院里晒的草药,过来,拿起杯子喝了口茶,顺便瞅了眼她的脸色,“手给我,我看看。”
陈青苗对顾老有一种天然的畏惧感,平时不舒服了,明知道顾老不收药钱,她也不敢过来让他看,这次也是,一听惊得差点没有跳起来:“不、不用,我等会儿去医院看看。”
“手!”顾老板了脸。
陈青苗怯懦地瞟了眼苏梅,希望她帮忙说句话。
苏梅却从顾老严肃的表情里,察出了一抹异样,真要是小命小灾,他老人家才懒得管呢。
见苏梅不吭声,陈青苗迟疑了好一会儿,才怯怯地挽了下袖子,把手搁到桌子上。
顾老瞧了眼她瘦得皮包骨的腕子,眉间的皱折更深了,闭着眼号了好一会儿,顾老点点另一只手。
陈青苗乖觉地递上去,顾老又号了一会儿,松开手,面色越发凝重了:“现在就去医院,让顾八给你做个全面检查。”
“我……”
苏梅拉着她起身,走到廓下,冲西耳房叫道:“三毛,出来。”
三毛一边往这边跑,一边还笑嘻嘻地回头跟小黑蛋说,下午上山去哪哪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