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是将岑歌查了个底儿掉。
这孩子能在十四岁的年纪便从林家脱离出来,从林家的独子变成了连生计都成问题的独自一人,也是让晏爸有些感慨。
而在岑歌来之前,晏妈也知道了岑歌这些年的经历,几乎都要掉眼泪了。
晏妈名叫冷雪梅,是个地地道道的大家闺秀,面儿上是个女强人,可实际上却温婉贤淑得紧。就在他儿子身边,还有活得这样艰辛的人,而这个活得无比艰辛的人还是他儿子的朋友。而见到岑歌之后,晏妈更是心疼他,择菜洗菜切菜都太熟练,可他说他几乎不会做饭,那只可能是他曾经做过饭店的小工,帮着人家处理这些菜,给大厨打打下手。
而晏爸在岑歌进屋后,也觉得对这孩子又高看一眼。没有世家子弟的桀骜,也没有从高处跌落的一蹶不振,更没有底层人的小市民的市侩虚假,只有内敛的清高和磨砺后的包容。他能看出来,他对他和晏冷的妈妈是真心敬重和喜欢,并不是因为他是市wei书记而讨好,而是因为他是朋友的父亲。
“来来来,吃菜吃菜。”
“是啊,小岑啊,多吃点儿。”
而晏冷的行动更直接,直接把他妈做的几个拿手菜都给岑歌夹了一筷子,原本就满满的一碗饭堆得像一座小山似的,最上头还有一颗鹌鹑蛋,惹得岑歌暗地对他一瞪眼。
晏冷看着岑歌有些着恼,不由得在一旁偷笑不已。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桌上的三个男人酒量都很好,三两酒下肚,也都没有什么醉的意思。
晏爸和晏冷都是常在外应酬的,而岑歌则是生生练出来的,所以都只是谈性更高,又是一番畅谈。
入夜,岑歌早早地去了晏家的客房住下,酒意勾动睡意的他半靠在床上,一边轻揉着太阳穴,一边等着晏冷,他知道,晏冷是一定会过来看看的,但是这一夜,他没等到人就已然沉沉地睡了过去。
而这时的晏冷却是被晏爸叫到了书房,正面朝着墙壁绷紧双腿,笔直地站着。
军姿。
一直在默默地数着一分一秒过去的晏冷知道,他已经站了整整三个小时。
在外面怎么冷面霸气,回到家,他都是晏家人,是晚辈。军姿不是玩笑,三个小时过去,他还是站得一丝不苟,哪怕没有人监督,哪怕他觉得那根筋几乎要硬得抽筋,他还是没有动哪怕一下,他知道,这是反省时附带的惩罚,而他也知道,这为得是哪一桩。
可他不会后悔,哪怕他会为之付出的代价远远不止三个小时的军姿而已。
第41章承担
晏冷听着挂钟的指针一下一下地走着,心脏跳动的频率几乎与之重合,靠着疯狂的想着岑歌的样子,回忆着岑歌握住奖杯时眼睛里迸发出的璀璨的光,来稍稍缓解这抵挡不了的度日如年的煎熬。
两万一千六百秒过去了,也就是说,晏冷面朝着这面墙,已经站了整整六个小时的军姿,全身已然湿透,薄薄的家居服根本掩藏不住下面的轮廓,笔直的脊线勾勒出完美的背部曲线,这具身体,没有爆炸性的肌肉,却有着东方人特有的悍美。
六个小时的军姿,晏冷还是站得一丝不苟,全身肌肉绷紧,张肩拔背,腹紧腿,便是最眼里的教官也找不出一丝一毫的瑕疵,除了那双直直盯着墙壁一点的眼睛和在全力的控制下依然颤抖得双腿,这就是晏家的子弟,他们熟悉权利,也熟悉规矩,从小到大被无数家法打进骨子里的规矩,没有人会忘记。
晏冷记得晏家的每一条规矩,也记得所有触犯的后果,甚至在做这件事之前,他就知道他错了。
可他不后悔。
六个小时的军姿,不过是自家老爹给的前菜罢了,罚得是他的明知故犯,真正的惩罚,还未开始。
在这个六月的夏夜里,除了窗外知了的叫声和自己的呼吸声之外,便是一片的寂静祥和,在这样的一个夜里,大概能做一个酣然好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