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
韩远没接过话。
沈因的问题就被悬在了半空,不能着地。
“你等会儿。”
韩远说着,走到停车处,把他的那辆大排摩托车给推了出来,伸腿跨了上去。
“上来。”
“今天不跑步了?”沈因挺奇怪的。
“今天有点事,直接到了健身房。”韩远说。
沈因很想知道是什么事,但只是一言不发,直接跨坐在他身后。
摩托车轰地一声驶了出去。
上学的时候,沈因一直骑的是自行车,拿了驾照后,便买了辆c6。从大学辞职后,他也没时间处理,就到来这儿。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回去。或者就此不能回去了。
他从小长这么大,从没骑过摩托。不管是城乡结合部一千多块钱的,还是他见过机车俱乐部十来万的,骑手骑起来,都有一种野蛮的彪悍。沈因觉得自己一辈子都骑不出这种感觉。
而韩远的摩托,却骑出另一种感觉。
十分轻逸。
明明是辆重机,在大街小巷辗转游移,却如同一叶轻舟。
而周围的大街小巷,便是他们渡过的万水千山。
过了很长时间,沈因才意识到他们并不是在回家的路上。
摩托车渐渐地放慢了速度。沈因注意到他们来到沿着古城墙修建的商业街上。路上没有什么人,只有路灯发着黄白的光亮,显得街道十分幽静整洁。
街道的两边种满了白玉兰。
干干净净的枝头,玉兰花已开到荼蘼,一朵朵盛大地绽放着。在灰淡的夜色下,颜色白得让人惊诧。
韩远把车停了下来,一支腿支在马路牙子上。
“看吧。”
沈因这才明白,韩远是履行他的承诺,带他来看白玉兰的。
其实沈因并不是那么细致的人。他也不像他的一些大学同学,为了赶花期,特意跑几个城市,爬几座山,追随花期开放的脚步。
他只是随机。遇到了,看上几眼。
但今天突如其来的这个随机还是让他有些高兴。
就像是,他随机遇上了韩远。
两人下了车,也不四下走动,就只是靠在摩托上,安静地注视着深夜中繁闹地盛开的白玉兰。
韩远点了一只支烟,嘴里叼着。
沈因瞅了他一眼。也没说话。
三月的晚风还是带着一些冷意,但已没有那种沈因才来时针贬如骨的感觉了。
想到这里,沈因把目光从白玉兰上,转向韩远。
韩远依然衣衫单薄,外面只套了件防风的冲锋衣。路灯的微光,把韩远的轮廓勾描得如同一张淡的肖像画。
“带你来看花,又不是看我。”韩远小声嘀咕一句。
沈因一笑。回目光。
韩远刚才的那种无来由的叛逆感似乎淡了下来。
“饿不饿?”韩远忽然问,“这儿几个夜市挺不错,要不要吃个宵夜。”
说实话,沈因没有吃宵夜的习惯,以前跟人出去,也就坐在一旁喝杯茶,应个景。
“你想吃什么?”沈因问。
“说了我请。我有钱。”韩远说。
沈因想到什么,脸色有点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