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离微微侧头:“我已经为瑶光子民择了一位贤明的君主,不必再勉强了。”
“你很相信他,难怪我看你近来开怀许多,”白贲道,“原来是想开了,觉得终归活不长久,不如恣意一些,是吧?”
慕容离何等聪慧,立即从这句话里听出了隐含的怒意,不禁愕然地看向白贲:“先生……”
白贲面上却一丝不满也看不出,仍然浅浅带笑,说出来的话,却是令慕容离动弹不能。
“你说得很好,”白贲笑着,拿箫指向慕容离身后,“那问问天权国主吧,看他会不会夸你?”
慕容离没有回头,仍然定在原地。
白贲看了看一动不动的慕容离,径自走到执明身前,微微施礼,表示自己要先走了。
执明眼神钉在前方的红色身影上,神情竟然是镇静的。他侧身避让了白贲的行礼,做了请的动作,等白贲从向煦台消失,才缓缓地向前走了几步。
走到慕容离身侧。
慕容离还是没动,甚至视线也不曾转一下,还是安静地站着。
夕阳的光浅浅铺洒于天地之间,艳色无边,在执明眼里,却连这个人一片衣角都及不上。
他总是一袭红衣,穿着原该最肆意飞扬的颜色,箫声却如泣如诉,仿佛隐匿着无穷无尽的悲伤。
他总是不置一词,即便面对着常人难以想象的苦楚,也还是淡然如初,仿佛世间万事都不值得挂怀。
原来是这样,因为他根本就不打算和这个世间有什么联系,自然就不必在意。
“我不答应。”执明道。
慕容离终于动了一下,他微微转身,看着执明,叹了一口气:“王上……”
“阿离已经复国,此时你我同为君王,平起平坐,为何还要叫我王上?”
慕容离微愕,本来准备出口的话也一下打断,一时竟不知说什么。
“叫我名字。”
“……”慕容离不自在地想要转开目光,却被人一把抓住手腕,不得不看着他。
执明固执道:“阿离,叫我名字。”
慕容离轻叹:“你这是做什么?”
“那阿离是要做什么?”
慕容离终究没有把手抽出来,任他握着,却不肯再看他。
西天余晖洒在慕容离的白衣上,留下一道有些昏暗的影子。他穿着旧日袍服,发间束了一根木簪,古泠箫一如既往拿在手里,没了红衣映衬,白衣墨发,竟然连一丝素日的冷意都不见。
惊鸿一瞥,仿佛还是那个十七岁的少年。
“我不是你想的那个阿离,”慕容离道,“我做过的很多事,你都不知道,我跟你想的不一样。”
“阿离永远是我的阿离,无论你做过什么,我只知道成王败寇,他们输在你手里,就要认命。”
慕容离轻轻闭上眼睛,喟叹了一声:“执明……你不懂。”
偿你余生
执明诚然是不懂得,但他绝不会就此罢休,任凭慕容离把瑶光的一切都撂下,用性命去谢什么罪。
白贲看着眼前来拜访自己的人,笑着请他坐下:“天权国主此来,是为了阿黎?”
执明一点也不掩饰,着急道:“白先生,你替本王劝劝阿离。”
白贲好奇道:“王上自己为何不劝?”
“本王,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