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副官便又把眼瞅了宣怀风一下,低声说:「这个,是宣副官的弟弟。」
宣怀风一惊,问:「你抓了我三弟吗?」
孙副官点头,说:「就是他掩护展露昭逃走。结果展露昭逃了,我们就活抓了他。」
白雪岚冷笑道:「姓展的也配得一个忠臣?好,我成全他这份忠心,现在就结果他。」
宣怀风忙道:「慢着!」
急得要从床上下来。
白雪岚拦住他,要他躺回床上,说:「就知道你又犯滥好人的毛病。妇人之仁。」
宣怀风因被他拦了,反抓着他的胳膊说:「我是妇人之仁,但我知道你是能下狠手的。只我必须和你说一句,那个不管怎么样,是我亲弟弟,我要是任他出了事故,以后死了也不好见我天上的父亲。」
白雪岚说:「又不是一个妈,怎么算亲弟弟?」
宣怀风反问:「彼此同一个父亲,那一半的血缘,就不算血缘了吗?」
白雪岚见他为了一个下三滥的宣怀抿,要和自己顶嘴,便有些不满意了,冷冷地道:「那你说说,你是怎么落得被人拿枪在野林子里,像落难的动物一样驱赶的呢?也许你还要帮他狡辩,说这些事,他并不知情。」
宣怀风现在,在心里实在是把白雪岚看得很重的,见他冷下脸,露出不高兴的样子,不由自主地和缓了态度,想了想,恳切地说:「对不住,我知道你的意思,到底是为了他让我吃亏,你才不肯放过他。我并不为他分辩什么。今天的事,他充当了不光的角色,这我也不得不承认。但他活生生落到你手上,难道你要我这个当哥哥的,眼看着他失掉性命吗?在你眼里,他或许一无是处,很是可杀。但我却是和他一起长大,小时候,他也跟在我后面跑,在花园里抓蛐蛐儿,口口声声地叫我二哥……」
他一边说着,一边把白雪岚的手渐渐握紧了,像要抓住什么能扶持他的东西一样,抬头看着白雪岚的眼睛,低声说:「我知道他不学好,也是痛心的。」
白雪岚被那双温软的黑眸注视着,纵是百炼钢,也禁不住成了绕指柔。
他先前为了一个林奇骏,和宣怀风闹了生分,正大为后悔。
现在吸取教训,当然不肯再为一个宣怀抿,和刚刚和好的宣怀风再闹一场。
何况,天底下的路又不是只有一条。
白雪岚叹了一口气,说:「好罢。我只能听你的。不过,总不能叫我就这样释放他吧。」
宣怀风说:「我只是要你不要杀他。」
白雪岚问:「那我审问一番,让他把罪行招供了,再把他送去警察厅,如何?」
宣怀风说:「这样可以。他能得到政府的审判,如果真是他犯下的罪,要他去补偿,那我也无可奈何了。不过,你不怕他攀咬出你的事来吗?」
白雪岚说:「这个我自然有法子。」
他转头对孙副官说:「你先把那人关押起来,等我有空了,要审问一下。」
孙副官应了,事情汇报完毕,便知道不该阻碍眼前这两位独处的时光了。
走之前,随口问一句,「还有什么事吩咐吗?」
白雪岚说:「你出去顺道和厨房说一声,晚饭送过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