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离。
他做到了真真正正的永不相离。
或许,这就是他最后的温柔,也是给他自己最后的成全。
......
人生一晃十多年,像是指尖的沙,你还来不及细数就匆匆的流走了。
谢逊还是居住在少林寺的小山峰上,只是三位禅师已逝去多年,他一个人后来又了一个小沙弥,盖了两间茅房子。当初他言说再不涉红尘事,只是十多年,张无忌软磨硬泡让他无奈的随着张无忌进了门。只是那也是十多年后的事了,那个时候谢逊的身子已然不好。
他也是个当爹的人了,牵着儿子女儿给谢逊磕头见了一面。女儿长得像他,小子像是同赵敏在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可性子上又与自家父母天差地别。小儿子张念黎不吵不闹的,遇了人便抿着唇仰着圆滚滚的小脸蛋笑。不像赵敏也不像张无忌,弯弯的眉眼姝丽,点了星辰似的眸子,都像是那轻易提起不得的人。
那个人谢逊从不张口问,于是张无忌也从不主动提起。
在数不清的年岁里,谢逊佝偻了身躯,秋日的风凉,以前咳嗽都不见咳嗽一声的人,现在捂着唇咳得上气接不得下气。张无忌扶着谢逊,看着小沙弥跑进跑出的又是烧水又是端茶,两父子闲适的散步。
“这孩子倒是激灵,不知道取的名字?”张无忌随口笑着问,心中觉得这孩子面善。
谢逊也笑了,浅淡的却像是春天的那一缕熙和的风。“念久。他是少林念字辈的弟子。”
“念久?长长久久的久?”
这一问,谢逊沉默了很久,到最后也没有回答。
那一年的冬天,谢逊躺在床上,外头漫天的飞雪。张无忌陪他床边,笑着说:“今年雪大朵大朵的落,同冰火岛上一样。”
谢逊靠在床上,偏着头,似乎是透过屏风,穿过木门,最后透过数十年的时光,看到了那漫天的飞雪。可事实上,他从来没有见过冰火岛的雪,也看不见窗外的大雪。他只能听,听见了呼啸的风,还好风中“嗒嗒”的孩子的脚步声。
是念久来了,来送药。
现今这小山峰上也不过他们三人,赵敏喝孩子要来被谢逊拒绝了。就连张无忌若非是场风雪,也是要被赶走的。
念久来送药,见今日谢逊的神头比昨日好了些,便仰起脸笑。谢逊干脆的喝完了药,都不需张无忌接手。他将空药碗放回念久的手里,摸索这探了探念久的脸颊,“念久真乖。”
一句话,让小沙弥笑的愈发开怀。谢逊回手,他又“嗒嗒”的跑了出去。“我给师父煮粥去。”
谢逊笑着说“好”。然后听着外头的风雪声,面容渐渐的沉寂了下来。
他不说话,张无忌便思索着自己如何开口。只是还不等他想到,唯有呜咽的茅屋里,有人问:“他还好么?”
张无忌一怔,胸口一阵闷痛,哆嗦这唇却什么都说不出口。他沉默,谢逊也沉默,然后他就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