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见张无忌已经准备与少林三位高僧动手,不愿再动干戈,他道:“想我谢逊双手染满血迹,早应死有余辜。今日你们为救我而来,与少林寺三位高僧争斗,不管谁胜谁负,双方都定会有所损伤。你们各位仔细的想一想,如此一来我谢逊不更是罪上加罪吗?”
一句罪上加罪,谢逊的声音显然加重了。张无忌忍不住一步一步走进关押谢逊的枯井,双手按在枯井的边沿,眼角已经湿润。
谢莫离看着张无忌,克制住颤抖的双手,硬生生的将双脚扎根在地面上不让自己走过去。可一双眼睫还是忍不住盯着张无忌,最后落在沉重的井盖上挪不开目光。怎么可以,那个人怎么可以这样被囚禁在枯败的方寸井中,怎么能够任人宰割将自由性命都交在别人的手中。
他是谁。是谢逊金毛狮王谢逊。怎么可以受此侮辱!可偏偏这个人,这个豪情万丈的大丈夫,这个武功高强的大英雄被那些亏欠愧疚束缚了双翼,甘愿被囚在囚笼里。就因为他要赎罪。
怎么舍得。怎么看得。
那是谢逊。那是纵横江湖的金毛狮王,那是那年将他从涛涛海浪中救下的......义父。给了一个名字,一个归处的男人呐。
谢莫离猛的迈开脚步冲到井口,脑中唯有一个念头。他要救他出来,他一定要救他出来,不论用什么方法,就算那个人不愿意打晕了他也要拉他出来。谢逊一直都枉顾我的意愿,去做那些你自以为对我好的决定,那么今天我又为什么要在乎你愿不愿意!
“义父......”耳边是张无忌颤抖着轻轻的呼唤。
手下是谢逊传来的声音,“无忌孩儿,你下来,你给我下来。”
张无忌听此,连忙抬头望向渡厄大师,渡厄大师垂下目光,垂首握住扣在井盖上的锁链与另外两个高僧一起拉开了沉重的井盖放张无忌下去。
谢莫离躲开一分为三的井盖,张无忌立马抱拳致谢,“多谢三位前辈。”随后纵身跃下。
渡难渡厄与渡劫三为高僧没有再将井盖盖上,谢莫离就站在井边,只要他愿意一低头就能看见井下的情景。但是他没有,他只是撇开头,一丝余光都没有分到井下。
但是我的耳朵可以听见,清清楚楚的听见谢逊与张无忌的声音,也能够在脑海里勾勒出他们的神态动作。他近乎焦躁的逼迫着自己不要去听不要去向,可一双脚就是直直的盯在地上。若要走,除非先打断了他这一双腿。
“义父。”张无忌一落地便急急走到谢逊身前,双目满是真情。
谢逊却扭开头去,他坐在稻草铺的床上,沉沉道:“昨夜我跟你讲的话,你全当耳边风。”
“义父,您真生无忌的气了。”张无忌身为人子,对谢逊满是孺慕之情,当然也不了小时候挨揍的一点点阴影。爱重敬佩,还有略微的敬畏。这样的敬畏不会因为他年岁的长大身份的改变而改变,不论他现在走到如何高的一个位置,怎样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面对自己的父亲依旧会敬畏。而除敬畏之外,还有小心翼翼,因为那是他一心爱戴的父亲,因为在乎一个人是连惹他气恼都不愿意的。
“我的话你不听,我怎能不气。”谢逊站起身,背对着张无忌道。
张无忌摇头,“孩儿无忌实不忍心义父像一个囚犯一样被关在......”
他话未出口,谢逊已经大声打断。“你不必多说了,你快率领本教兄弟推出少林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