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无忌鼻尖一酸,“义父......”
“谢逊!”着两个声音几乎同时响起。只是一者包含无奈不舍与担忧,而一者却是满含怨愤与不甘。
却见谢莫离听到谢逊如此言语一时怒火攻心,不带任何内力单纯为了泄愤的一掌猛的拍向枯井的边沿。他咬牙切齿,眼中俱是狂风骤雨之态。
他急急的喘着气,似是要在压抑着什么。而谢逊已然明白,原来这第三个人便是谢莫离来了。知道的时候他心中不起半点波澜,脑海中想的也不过是果然如此。他不准备理会谢莫离,因为他知道主导权在他手中,在张无忌手中,只要张无忌退去,以谢莫离的武功绝非金刚伏魔圈的对手。而谢莫离也绝不是一个明知道赢不了还硬碰硬的人。他一定不会放弃救自己出去的想法,但会暂时退去另谋他法。
“无忌。”谢逊没有理会谢莫离,而是喊了一声张无忌。只是淡淡的两个字的称呼,却已然让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他的决心。
张无忌眼眶泛红,“噗通”一声双膝跪在谢逊面前,“无忌见义父有难,不能施以援手就是不孝。”
谢逊心下一痛,挪动了两步与张无忌面对着面,他的镇定且沉稳的说道:“无忌,你给我听着,今天你要是违逆我的意思,我就在你面前自觉筋脉。”自觉筋脉这四字,他边说便往后退,一句话说完恰好在草床上坐下,平淡的口吻就像是在说一件无足轻重的小事。
这样的话无异于在谢莫离好不容易压下怒火上浇油。在张无忌面露惊愕的面容中,谢莫离忽然拔出一枚袖箭,泛着冷光的尖锐箭头便抵在自己的脖颈的大动脉上。
“谢逊,拿性命做要挟的事情谁不会。”他的嗓子如同好几日滴水未进,被大火灼伤了的嘶哑。
“你自觉筋脉我也敢一箭对着自己脖子捅下去。你知道的,我是个疯子,从来不在乎后果。”
在所有人或惊讶或困惑的眼神中,谢莫离扯开嘴角勾起个笑来。
“你拿命去威胁无忌不过是因为你吃定他在乎你这个父亲。真是卑鄙。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一个人在这里吃苦是觉得自己在赎罪,你自己心里安宁。那无忌呢!他看到自己最敬爱的父亲被困在黑暗狭小的囚笼里里,不得自由受尽苦楚他该是如何的痛苦自责,满心愧疚。
人世间最毒的□□是后悔,愧疚是一把刀,日日夜夜宰割着人心,日夜不得安宁。你明明自己尝过这样的味道,为什么还要让无忌也跟着去体会你再清楚不过的煎熬。你以为你留在这里,其他人就不会大动干戈,不会再有人会因为你而受伤痛苦了么?不是的,你在倍受痛苦的同时,在乎你的人也不必你好受。你觉得自己满手罪孽,你觉得自己要抵偿空闻大师的一条命。不妨我来。”
说着,在所有人诡异的沉默下,他嗤笑一声,极尽嘲讽。眼中却沉寂如无星无月一片漆黑的夜,满目疮痍尽数掩埋,刻骨之情掩藏干净。
“我欠你一条命,无忌欠你数年教养之情。这条命本来就是你的,我替你还了欠空见大师的一条命,想必无忌也愿意与你一同去偿还那些欠下的罪孽。你看,如何?”
一问落下,他却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留给在场的突然,手中握紧袖里箭猛然对着自己的脖子插去。空闻大师反应无疑是最快的,奈何他离得最远只来得及大喊一声,“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