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在车上说过的话,其实对两个儿子心中有愧,作为父母,他们欠着儿子,在外人看来,生在部队大院里的孩子多么幸福,其实这就是一个变相的孤儿院,那些只有一方家属是jūn_rén的还好些,最怕的就是自己家这种情况,夫妻双方都是jūn_rén,大儿子司明澈十岁就被他们送出国读书,如今也不爱回国,小儿子司明泽今年才十六岁,却是心理医生那儿的常客,去年年关时,部队大院里的另一个孩子在点炮仗时误炸死了他的狗,结果被他捅了三刀。
岳何琼不是没有想过转业下来照顾自己的儿子,只是作为一个jūn_rén,她也有强烈的使命感,常年在西藏搞科研,工作细碎冗长,不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更何况她也放不下。
岳何琼微微叹了口气,关上了车门,招呼小宋和司敬之一起进了村。
司明泽闭着眼睛听着大悲咒,两个眼珠子在眼皮子底下来回动个不停,能看出来,他心里并不平静。
不过这事儿搁在谁身上都不会这么快平静下来,他这个不是孤儿胜似孤儿的人即将被他的亲生父母再次“抛弃”,抛弃在老家这块广袤无垠的农村土地上。
他习惯了,却不甘心。
大悲咒戛然而止,耳机被他掐成了两截。
这时,司明泽的耳边响起了敲打车窗玻璃的声音,他以为岳何琼还在车外,便还是紧闭着眼睛不看,使出吃奶的劲儿让自己平静下来,可这敲玻璃的声音一下两下三下,敲得他心烦意乱。
啪!心中的一根弦断了,他蓦然的瞪大眼睛,多天的失眠在他的眼睛里织出了一张细密的红色纹路。
车窗外,一个脑袋浸在夕阳里,红光从他蓬松的卷毛儿中穿透而过,打在司明泽的眸中,背逆着光看去,只能见两颗洁白的虎牙嵌在一团模糊中。
车外的男孩儿又敲了一下窗户,见司明泽突然睁眼看他,明朗的笑了笑:“嘿!哥们儿,车不错,进去瞧瞧呗。”
男孩儿身后又走过来一个人,两个脑袋并排挂在夕阳里。
司明泽正在烦躁的浪尖上,却正好有猎物自动撞到枪口上,突然有了一种猎杀的轻松快感,无声的说道:“滚。”
车外男孩儿的笑僵在了脸上,两个酒窝似乎也被寒风牢牢冻住。
男孩儿以为自己听错,转头问向右侧:“他刚说什么?”
右侧:“……他让你滚。”
☆、【整你丫孙子】
“诚子,你这伤……疼不?”封洛洛推了封诚一下。
封诚和封洛洛两人蹲在后村口的一棵大槐树下,将一把干草揉捏成了团子,左颧骨又红又紫。
“你让我揍成这样看你疼不疼?”封诚挑起眉峰给了封洛洛一记眼刀。
封诚乃封家河一霸,一向都是他让别人滚,从没有人敢让他滚的,打架也都是他揍的别人鬼哭狼嚎,从没被人这样干过,在外面吃了闷亏,回到家又被他老爹胖揍了一顿。
这打击着实不小。
封洛洛原本想安慰一下封诚,只是封诚这小子平日里基本没有吃过亏,猛的栽进去一篓子,还真不知道要怎么安慰他。
“不成,老子不能就这么算了!”封诚将手里的干草团子摔在了地上。
封洛洛本想应和一声,突然想到了什么,面带难色的说道:“可是我妈说那小子他老爹是北京的大官儿,咱们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