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面色沉肃木然的郭伦,和包着头看不清脸色,却也能猜到必是满心惶恐忐忑的叶锦明。
暗沉迫人的眸子盯着叶锦明看了一会儿,直看的叶锦明被子下的身体都有些开始微微发抖了,郭伦才抬手一指地上的东西,道:“从前的便罢了,给你的那些也无需你送回,这些是你年前送去郭家的东西,如数奉还,另外,以后郭家也永远不会再让你进门,望你日后自重。”
“还有,”话未完,知道叶锦明现在不能说话,郭伦也不想听他说什么,接着道:“待你伤好后,尽快将叶叔叔夫妻的遗物交还给清岚,至于你被季春山殴打一事,你大可以向刘主簿告状,但我劝你最好不要这么做,毕竟你那个外室不说,刘主簿对你这个女婿如何,对你的妻子他的二女儿又如何,我想你也是明白的。”
“清岚现在生活的很好,他也无意再生波折,所以对于过去你做的事,我们不会再追究什么,但如果你再起别的心思,做些多余的事,而让我们不得不也对你做什么的话,我们也是乐意奉陪的。你是个聪明人,我相信你能做出对你自己最好的选择。”
“叶锦明,你好自为之吧。”说完最后一句,郭伦便不再理会躺在炕上如尸体一般死寂的叶锦明,转身离开了,待出了门,才听到身后传来嘶哑的“啊啊”声,仿佛被绞绳勒住脖子的死囚临死前发出的痛苦的呻吟。
……
午饭后,赵氏他们又坐了半个多时辰,才起身准备离开回县城,他们来时拿着不少东西,走时却也没空着手,季春山做的一些独一份的点心吃食拿了些,还向叶清岚定下了几幅画,却是连下次再来的日子都定下了。
说起来,赵氏他们刚知道挂在季家堂屋里屋墙上的画是叶清岚画的时候,着实吃惊不少,既吃惊叶清岚竟会画画,又吃惊于他画的又这样好,便是出身府城大家,自小颇有些见识的席佑都对叶清岚的画称赞不已,直说他颇有方知良方大家的几分风骨,且叶清岚如今才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才更加显得非凡惊人。
季春山有些奇怪,叶清岚家和郭家这般亲厚,怎么郭父和赵氏竟完全不知的样子,可等叶清岚给赵氏他们解释的时候,他才明白,却是叶母不知缘何,从不许叶清岚和叶父对外人提及她善画之事,不仅如此,她虽教叶清岚画画,自己偶尔也会随性画上一幅,却是在画完后,等不到墨迹干了,便立时将画作烧毁了。
叶清岚虽也自小喜爱作画,但见母亲对作画既真心喜爱,却又满是忌讳,且自觉自己画技浅陋,所以也从不在人前提及卖弄,也因此,赵氏他们也才从不知晓。
季春山和叶清岚牵着季宁煦一直将赵氏他们送出了村口,目送着他们上了大道,才转身回了家。
往回走的路上,季春山想着这几日和赵氏他们的接触,便道:“郭伯母他们与你,虽然没什么血缘关系,但却比血缘至亲来的更像亲人。”
“是啊,所以,老天爷对我还是不错的。”叶清岚微笑着道,不但给了他不是亲人胜似亲人的郭家众人,还有身边这个就那么突然得出现在他的世界里,把他从深渊噩梦中拉了出来,并让他再次感觉到活着是一件很美好的事的人。
虽然老天爷夺走了他很多东西,但看在给他送来了身边人的份上,他就不再怪他了。
另一边,赵氏他们回到了县城,进了家,郭伦早已从叶锦明家回了来,正在等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