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处吗?”
“想!”
“就算他是公的?生不了娃的?”
“公的也不打紧,不能生娃也不打紧,只要阿文不生我的气!”
“……你想清楚了?”
“想清楚了!”阿虎闪着眼睛立即答到。
狐狸无力地趴伏到阿虎脚下,这呆子能想清楚才怪。
“那,那狐狸……我该怎么办……”阿虎弯下腰推推脚边的黄毛野兽。
“……别烦我,正想着呢!”狐狸一掸烦人的手,打个哈欠趴回去。
初八一早,阿文打开门发现门槛外摆着一个小竹篮,上头两颗绿汪汪的大青菜,底下是满满的马兰。阿文蹲下来,翻起马兰细看,每一把都有碗口粗细,一株株码得整齐,青紫的菜根用细稻草押紧捆住,翻动中,篮底露出纸张的颜色,阿文好奇地拈起来看。
阿文足下,谨启者:
日前一别,心下挂记。前事唐突,有负尊意,抱歉良深,尚希见宽降恕。
春雪见融,山中草本成茵,特采撷马兰几把,区区小物虽微不足道,聊祝吉安,幸祈笑纳。
王虎手书
阿文见这蓝野菜是阿虎送的,心下腾起挥翻菜篮子的怒意,伸出去的手触上尚带薄露的鲜嫩野菜,半道该成摸摸这把,掂掂这把,心道这马兰真嫩啊,丢了怪可惜的,要是过了滚水捏在一起切细了,清炒或是和在肉馅里包馄饨,肯定好吃……恩,这就去烧水!
阿虎蹲在香樟树后,紧盯着阿文忽疑忽怒忽不忍忽开怀的脸色,揪着心肝扑扑直跳,看到阿文终究捏着书信提着小篮进屋了,乌拉一声窜起来,围着大樟树打转撒欢,完了又卯足力奔回山上去了。
“狐狸狐狸,阿文下了他下了!!!”阿虎冲进狐狸洞口,气喘吁吁又手舞足蹈。
人形的狐狸一身土黄布衫,披散着藏青外袍,一手支起脑袋斜躺在榻上,一手还执着支上好的狼毫,见阿虎进来,勾起一双狐媚的凤眼,探舌舔舔笔尖,冷哼一声,
“也不知是谁写的书信,小爷出马,有办不利索的事吗?”
日后隔三岔五,阿文的门前就有些许小物,几颗嫩萝卜,一篮荠菜,或是一刀隔隔油、小心包裹的五花肉,切得干净整齐的肥羊肉,有次甚至是半篮剥得干干净净的鲜虾肉,都不晓得是何处搞来的。每每还附上笔墨俊逸的书信一封,寥寥几行,问个安好,道些山中轶事。阿文明白现今阿虎摆肉在门口不是吓唬他了,这是让他拿来包馄饨做买卖的。每次送了鲜肉,阿文的馄饨摊就会换一回花样。于是近来的生意愈发得好了,食客们对荠菜虾肉馅的味道赞不绝口。换口味的那天,阿虎定会在快摊的时候来尝上一碗,也不多说话,慢慢吃完,摆下铜钱,道声谢就默默走了。阿文见阿虎前次之后并未再有造次,仪态举止也落落直直,心想道声谢,却记挂旧帐碍着脸面,始终没有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