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异日当以重礼相谢。”
当下李甲半玩笑半认真地给柳遇春唱个大喏。
柳遇春赶忙还礼,“贤弟客气,愚兄惭愧。”
李明明正色道,“柳公子最仗义不过的,有古之侠客遗风。奴敬服柳公子为人”也福下身去。
柳遇春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杜十娘这话怎么听怎么像讽刺,想解释两句,到底没解释,只默默还礼。
李甲笑道,“还是十娘会说话。”
这里还没进屋,柳遇春的小厮来传话,言有客至。
想来是谢月朗他们,柳遇春、李甲、李明明一起迎了出去。
除了谢月朗、徐素素,还有一位佳人并两位公子,众人一通寒暄。
李明明觉得谢月朗、徐素素果真聪颖,一点就通。如果只有柳遇春和谢月朗、徐素素,李甲还真有可能耍不要脸,这会儿又多了三个人,其中有两位是体面公子……大好!
客房地方狭窄,宴席便开在柳遇春正堂。
众人一番推让后落座。
李明明前世的礼数,把自己当东道主,端起酒杯,正色道,“得诸位公子及姐妹相助,妾得脱樊笼,十娘在此谢过!”
众人哄然叫好,都端起杯子。
李明明豪气地把一盅酒都干了翠儿说杜十娘能喝两斤兰陵酒呢。
李明明再自斟一杯,“这第二杯,敬李郎,君因为妾身抛洒千金,滞留北地,妾因为君,经年来,珍重敝姿,不惹风尘,虽见责于鸨母,不易其志。君之于我,我之于君,缘分也!”
众人呼声更高,从没见过在人前光明正大表白的啊。
李甲脸通红,也端起酒杯,笑道,“十娘此情此德,白头不敢忘也。”1
二人都把杯中酒饮尽了。
此时众人都被李明明夺了心神,且看她接下来如何行事。
李明明又自斟一杯酒,“这第三杯,敬妾身自己”神情凄怆地仰头饮下,“妾前世造孽,以致今生豆蔻之年沦落风尘,迄今七年矣。此七年,妾曾似那笼中兽、网中鱼,呦呦哀叫,东突西撞,虽头破血流、皮掉鳞落而不惜然终究不能得脱。”泫然欲泣状。
谢月朗走上前,握住李明明的手。
“虽如此,此念却未尝一刻少熄。妾身曾在菩萨前许愿,纵粉身碎骨,也要过上不受人支配囿固的日子!”
公子们只以为她说的是要脱离勾栏之事,徐素素却已经明白了李明明的意思,当下轻声吟道,“不是爱风尘,似被前缘误。花落花开自有时,总赖东君主。去也终须去,住也如何住!若得山花插满头,莫问奴归处。”2
待徐素素铺垫完,李明明走到李甲面前,整衣下拜,“如今妾与郎君缘分尽矣。求李郎还我身契,放妾自去。”
众人俱是一惊。
李甲后退一步,“十娘你何出此言?”
“妾问郎君,携妓同归,君如何言于尊大人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