谅我这段时间一直忙于公务,我早就应该来拜访您了”,维尔福说道。
两人简短地寒暄一阵,维尔福才说明来意,“我听说您和那个基督山伯爵有些过节。”
“是的,他是我的敌人”,梅色苔丝的话音中带着英国人特有的冷淡。
“能给我讲讲吗?”维尔福双眉高耸,显得颇感兴趣。
梅色苔丝顿了一下,开始讲述那段他们早就设计好的往事。
“基督山伯爵在年轻的时候,曾在印度一个小王国的jūn_duì里服役,和英国人作战,而我就是在那里和他第一次相见并发生了战斗。在那场战争里,他成了俘虏,被押解到英国,关在一艘押送囚犯的船里,在途中他潜水逃走了。”
“从那时候起你们就成了敌人。”
“不,那时候我并没有特别关注他”,梅色苔丝抱起手来,“后来我们在塞萨利再度相遇,短暂成了合伙人,一起买下了一座矿山。我们开采了两个多月,但挖出来的都是些纯度不高、不值钱的铅锌矿石,那时候我认定这是一桩注定要赔本的买卖。恰好英国传来紧急消息,让我回去,但因为开采矿山,我身上已经没什么财产了。也许在那时候,基督山就已经发现了矿山的秘密,于是他提出用我名下的那一半所有权做抵押,借了一笔钱给我。回去之后,我渐渐把这件事淡忘了。直到两年之后,我听说他发现了一座巨大的银矿,成了富翁。”
不,不,魏玛勋爵不是淡忘了那件事,而是根本就不想回去赎回那座注定赔本的矿山,维尔福暗忖道。
“于是我回到了那里,发现那就是当年我们共同开发的那座矿石。我提出让他按照契约,把一半的益给我。但他却说我已经把那一半所有权买给他了,只愿意给我提供一笔补偿。说实话,那笔补偿金很丰厚,但我知道矿山的价值只会更大。后来我向当地的法院提起上诉...”
“可惜最终败诉了,对吗?”维尔福泛起一个冷峻的微笑,“因为您没有足够的证据。”
“不单单是这样”,梅色苔丝摇摇头,“我怀疑他贿赂了法官。您在司法界叱咤风云这么久,应该明白其中的黑暗。”
“别人我不敢说,但如果是我,一定会还您公道的”,维尔福略一沉吟,“后来发生了什么?”
“败诉之后,我又选择与他决斗,同样失败了。后来我不得不接受了那笔赔偿,并以此起家,拥有了一笔不小的财富。但我始终没有放弃对那座矿山所有权的争夺。”
“如果我猜得没错,您身边那位来自东方的女孩也跟这件事有关吧”,维尔福试探着说道。
“是的,她父亲是当地的领主,也是当年把矿卖给我们的人。”梅色苔丝抱起手来,“后来她父亲被叛徒害死,而我留了她。”
“因为她是当年那段公案唯一的人证。”
梅色苔丝没有否认。
维尔福满意地点点头,这段往事听起来合情合理。他听说过两人争夺“希望”蓝钻的事情,只是之前并未在意,因为他这样的老派贵族是瞧不起那些靠资本发家的新贵族的。但现在看来,这位极有商业头脑的魏玛勋爵是很值得结交的,毕竟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冒昧地问一句”,维尔福微笑着说道,“如果当年最先发现矿山秘密的是你而不是他,你会怎么做呢?”
“那么今天,大概就不会有基督山伯爵这个人了”,梅色苔丝泛起了一个冷峻的微笑,“如果是您,也会做和我同样的选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