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女弟子在宫殿里簇拥着她,她便派人去叫了余潇过来。
“听说你把那小郎君抓回来了。”尹梦荷抚弄着自己的指甲,懒洋洋道,“心上人在怀的感觉怎样?”
余潇在一张椅子上座下,女弟子们妩媚地看着他,想要靠近,又被那冷若冰霜的气势拒之门外。
“他不怎么说话,也不怎么动。”余潇道。
“那当然了。”尹梦荷放开手,接过弟子呈上来的茶,毫不留情地讥讽道,“乖顺听话的师弟,突然变成了一只白眼狼。换谁受得了呢?”
余潇道:“他在我身边就好。”
尹梦荷啜了一口茶,看着他道:“你脸上可不是这么说的。”
余潇沉默了。尹梦荷将茶盏放在弟子手里的托盘上,目光虽落在他脸上,可却在透过他看一些很远的事物,“你要小心了。鹰隼的翅膀折断了,还有再长出来的一天,不光有翅膀,他还有利爪,你非要把它紧紧抱在怀里,就等着它把你抓得鲜血淋漓,再弃你而去吧。”
余潇开口道:“你经历过吗?”
尹梦荷笑了笑,仍旧是带着讽刺的,但不想在嘲笑他,倒像在嘲笑自己:“是呀。知道解决这件事的最好办法是什么吗?”
余潇不答,似乎猜到她会说什么。
尹梦荷直起身来,向前倾去,盯着他道:“只是折断臂膀,终究不能除后患。不如把喉管掐断了,让它死在你怀里。尸体多好呀,不会说不好听的话,也不会去你不想它去的地方……”
余潇道:“我向来是这么做的。”
尹梦荷笑道:“那就继续这么做呀。”
余潇又不答。女弟子们也被他们的谈话所慑,大殿内雅雀无声。
尹梦荷托着腮,明白已经从沉默中得到他的回答,便敛起笑容道:“那么,你的死期到了。”她起身,穿过纷纷让开的弟子,摇着头道:“可惜……”
方淮一条腿支起,一只手搭着膝盖,靠坐在床上。
他另一只手在自己的脖颈处摸索,那里光秃秃的,什么也没吊着。别的东西丢了还尚可,但那是雁姑给他的吊坠,不能就这么不要了。
身上的东西,都是被余潇搜罗走了。他现在就穿了薄薄一件里衣,衣襟还松松垮垮。方淮一低头,就能看见胸膛上那些青紫的吻痕,他皱了皱眉,把衣襟拉拢了。
余潇对他做的那些事,他一点都不愿意回想。但他也不是苦情套路小说里的女主角,失了身就失魂落魄哭哭啼啼要死要活。
反倒是这几天,渐渐想明白了。
余潇虽然要这么折辱他,但至少爹娘和外公应该都还在碧山好好的,他也只是被剖了金丹,看余潇的架势,还不会让他死。
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不过是被养大的白眼狼咬了一口,既然人没死,总还有出路。
方淮看着这华美的殿房,这里,多半是太真宫了。
没有修为,手无寸铁,要怎么出去呢?
他正望着房梁凝思,忽然殿门轻轻被开了一下,他以为是余潇回来了,转过头瞥了一眼,却是一个眉目娟秀的少女,手里的托盘乘着一叠衣服,小心翼翼地踏进来。
她进来后一抬头,发现陌生的男子正坐在床上看着她,不由得一呆。
这几天余潇都把自己和带回来的人关在大殿里,弟子们早就议论纷纷了。余潇明里暗里,早已被当作太真宫的下任掌门人,况且年纪轻轻,修为便已深不可测,相貌也是英俊冷毅,是个女人都会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