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色便有些不好,指了指顾轻涯的背影,硬着嗓音,问道,“他没事吧?”
“没事!能有什么事?”云懋笑笑,应得干脆,抬眼见姑娘的眉心蹙得更紧了,他一挑眉,道,“难不成你还希望他有事儿啊?”
闻歌皱眉,自然不是。
“那不就结了?”云懋也吃完了,大大地打了一个嗝,站起身来,“你怕他有事,也是关心他嘛!我这个师兄难不成就不关心他了?你放心啊!我这就去看着他,保准儿到了明天,他一根汗毛也不少,好吧?”
闻歌从不知,自己居然也会这么咸吃萝卜淡操心,人家当师兄的都半点儿不操心了,自己反倒辗转难眠,直到第二日清早,在客栈门口见到已经一边欣赏着大漠清晨,一边等着他们的顾轻涯时,一颗悬吊吊的心,这才落到了实处。
“几位客官慢走。”将他们送出来的,却只有老板娘一个。
闻歌悄悄瞄了顾轻涯一眼,果然瞧见他目光深邃,凝在那老板娘身上,那目光,在闻歌看来,实在有两分如泣如诉,恋恋不舍,奈何,造化弄人啊!恨不相逢未嫁时。
闻歌很是为顾轻涯心酸了一把,抬眼,却见顾轻涯朝着老板娘略一拱手,道了一声“告辞”便率先迈开了步伐。
闻歌不由轻吁了一口气,想道,长痛不如短痛,慧剑斩情丝,这小年轻在情之一道上委实算得上一个勇者,倒是令人有些敬服,就冲着这一点,看他隐忍情伤的份儿上,这几日也该对他好些。
离了沙海,一路上总算是太平无事了。而有了沙海做参照物,一早就来探过路的闻歌总算没有迷失了方向,顺利地往北羌皇陵而去,这眼看着,就要到皇陵了。
云懋虽常被闻歌怼到七窍生烟,但他自来是个复原能力很强的人,不一会儿,就又恢复如常了。一路上妙语连珠,滔滔不绝,聒噪无比,又是一副乐天知命,万事不愁的样子。
哦!不!他还是愁的!他是……空空肚子里又是一阵惊天动地的鸣响,“小五”他捂着饿扁了的肚子,可怜兮兮的眨巴着眼,像是被人虐待的小狗一般瞅着顾轻涯,只差没有摇上两下尾巴,再撒娇似的蹭上两蹭,“我们究竟是要走去哪里?这都快天黑了,是不是该用晚膳了?”
顾轻涯很符合他期望地顺了顺他的毛,挑眉看他,“你饿了?”
点头,再点头,他的肚皮已经唱了好久好响的空城计,小五没听到吗?
“喏!前面不是有一家野店?”下颚朝前扬了扬,云懋立刻双眼发亮地跟着望去,果然,前方沙道边上,一旗店招随风招展,大大一个茶字,虽然有一瞬的疑惑,刚才他似乎没有瞧见有这野店的存在啊?但是那疑惑也只是腾升了一刹那,便被饥饿感淹没,他脚下如风,朝着那店招处飞驰而去。
身边像是飘过了一阵风,扬起一阵沙尘,不见人影,这是沧溟云家的某种轻身功夫?似乎不错?闻歌挑了挑眉,斜睐了身后人一眼,狐惑的眼神中携着无声的询问,后者却只是轻耸了一下肩,而后越过她,从容上前。不说便罢了,只是,怎么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兜绕心头,挥之不去?闻歌一向不是喜欢纠结的人,所以也只是稍稍狐惑了一把,想不通之后就索性丢到一边,不想了,也是迈开步子,不疾不徐地跟上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