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涵正打开天窗说亮话,一番说辞找不到一分之前的委婉,也让一向面皮薄的孔淮面色一沉,毫无光,盯着他的身影,咬牙切齿却又无法下手。
他现在修为与蒋涵正难以一较高下,而且明面上还有师尊护着他,自己若是压不住气,先行动手,此时已风光不再的自己必定会被扣上同门私斗,欺侮师弟的帽子。
说不好这便是蒋涵正博取师尊怜爱的新法子,他又怎能让他得逞?
孔淮面上的纠结与故作冷静,都被入了蒋涵正眼中。
他弯唇,背过手,有些惋惜,便不怀好意地重新开口,“不过呢,霍亦杨出事恰巧与师兄出关的日子都恰值同一天,难保会出现有心人大做文章……而师兄以往又的确嚣张跋扈,待师弟们一派冷漠,你说,师尊与掌门会如何想呢?”
孔淮冷笑,这有心人头一个便是他自己吧。他如此拐弯抹角,无非便是想诬陷霍亦杨之事是他所为,只是身正不怕影子斜,他底气十足地辩解:“不错,霍亦杨以下犯上,在我闭关之时勾引师尊,的确该死,但我……”
蒋涵正听到他亲口承认自己对霍亦杨的怨气,不禁露出微笑,禁制也在此时猛地一破,出现一袭白衣,传来淡淡的喟叹。
“原来如此。”
突然出现的赫朗出乎孔淮的意料之外,全身的毛孔一紧,心也慌乱起来,显然发现了自己方才的说辞不妥,可时又无从解释起。
“师尊,我,霍亦杨之事与我无关。”
这句辩解苍白无力,明显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赫朗拧眉,语气疲惫,“无需多解释……”
他早知道孔淮骄纵惯了,是什么事情都做的出的。而他念在阳儿的情分上,对霍亦杨也有一丝同情,更何况这事情起因于他,孔淮为所欲为,自然让他面上无光。
“师尊,是蒋涵正!你知不知道你的好徒儿究竟……”
一旁的蒋涵正面色不变,身上的气压却低了下来,压得孔淮喘不过气。
赫朗无奈地看他,已是不抱希望,眼神冷漠,“如何?你归来的第一天便给正儿使脸色,明里暗里的下绊子不少,可为师还一直劝正儿忍让,已经是给足了面子,望你好自为之。可如今你长本事了,还妄想在我面前污蔑正儿?孔淮,你别把别人不当人看,也别太把自己当人看!”
说到最后,赫朗直呼其名,的确带了一分愠怒。
“……”被直呼其名的孔淮犹如被利刃直入心脏,瞬间被钉在了原地,动弹不得,浑身僵硬,血液倒流,不知该如何做想。
看向眼底一片薄凉的赫朗,孔淮突然失去了解释了力气,他似乎已经看清,此时的师尊,当真已经完全被蒋涵正蒙蔽,一心一意只觉得他天真无辜,是受尽了委屈的一方,而他,则完全站在了他的对立面,他的眼中也只剩下对自己的偏见。
即使不论他惊人的修为与机遇,仅凭师尊这盲目的信任,蒋涵正也的确有资本可狂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