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重新回来得到他应得的关怀,虽心生不满与不甘,却也无意如何针对,打压他,而蒋涵正却是能直接从一只温顺的兔子逐渐化身为脾性狂躁的凶兽,甚至企图对同师门的他赶尽杀绝,叫他如何不警惕这人的危险性。
他不知道力量的膨胀究竟让蒋涵正如何产生了这种巨大的改变,但是他已清除地了解到他的狭窄心胸与阴暗面,霍亦杨这次在他眼皮底下得了这么个亲近师尊的机会,想必他也不会放纵他继续盯着师尊给予的荣光逍遥。
而且这人有着长期以来建立的师尊对他的信任与天真无害的形象做掩饰,自然也是有几分底气敢动手的。
这背后之人,八九不离十,便是蒋涵正。
孔淮脑中思绪翩跹,越想越确定。
之前秘境之中发生的事情他也有自私之处,他可以与他抵消,不再提半字。可这次,因为嫉妒而昏了头的,是他。
虽说霍亦杨这个下场也是他喜闻乐见的,但是毕竟同样身为同门师兄弟,蒋涵正这般落井下石总是令他反感的,师尊教他的君子需要光明磊落坦荡荡都被狗吃了么?师尊如若知道他恶劣的一面,又会作何感想?
无疑,蒋涵正的宠爱会不复存在,他自然期待这个场面的发生,但是他更多地考虑的,却是师尊会不会失望与伤心?
这三个月的闭关的确让他成长了不少,重新待人处事,他已经能够较之以前的自私,多想那么一分。
孔淮吐了一口浊气,多了一份犹豫。
未待孔淮找蒋涵正确认,他倒是先一步找上了门。
“大师兄别来无恙啊。”蒋涵正面带微笑地出现在他的卧房之中,他的修为足以支撑他眼底逐渐出现的傲气,直接无视门口的一道道禁制,直闯而入,气息霸道,环视了一圈这个自己也曾经待过的房间,笑容越发加深。
孔淮拧眉,自然察觉到他暴涨的修为,而他一副找茬的模样,想必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他总不能相信蒋涵正在发生那件事情之后,还能笑意盈盈地特意挑选今天来与他问安或是欢迎他出关吧?
只是蒋涵正仍旧是与他初见一般,彬彬有礼,朝他请了安,每一句话都滴水不漏,一丝异常都看不出。
他越是这番故作若无其事的姿态,孔淮便越确定他只是在自己面前做着虚情假意的伪装,掀起眼皮,他不无嫌恶,也不与他虚与委蛇,“无需装些什么,师尊吃你这套,我可是恶心得很,承认罢,霍亦杨之事,必定也是你所为。”
蒋涵正的笑容变淡,却一刻不曾消弭,越发显得虚假,他在房内来回踱步,步调缓慢,犹如在自家后院闲庭漫步,不自觉间散发着一股慵懒之气。
孔淮因他若无其事的态度而愤怒,这么一句措辞强烈的骂语就像是一拳用力打到了棉花上一般,他得不到任何有效的回应,恼羞成怒,也为师尊恨铁不成钢,出声喝道:“实在是糟蹋了师尊对你倾负的心意,明明……我才是……”
蒋涵正眼色一厉,身子顿了下来,似乎完全不想听他将剩下的话说完,便立即打断,接话,眼色逼人。
“如何?师兄觉得师尊不应待我这般好?他只能待你温柔,你也只能是唯一风光的一个?我告诉你,不再是这般了,不会了!”蒋涵正的语气微微激动,将孔淮戳得体无完肤,又迅速平复下语气,悠悠然问道。
“师弟所做之事,难道师兄未曾想过?仅仅听闻霍亦杨能得到你我两人都未曾得过的亲近,想必你也想将霍亦杨碎尸万段罢?他此时尚能苟延残喘,我已是手下留情,你又敢大言不惭地说你一分快意都无?说来,你我也不过一样自私罢了,师兄你又何必道貌岸然,到此时才装出一副什么替师尊不值的模样,高高在上,实则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