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或弯了下眼睛,只是这么一句话,就让他心情好了起来,他对食物并不挑剔,只除了几种碰都不碰的食物,别的都可以吃。
至于喜好,那就善变得很,令人琢磨不见规律。
……
殷或驾着马车,一条腿耷拉在半空中,悠悠地晃着,微凉的风卷起垂落的下摆,他拍拍被冷风吹得有些发红的脸颊,露出一个宛如稚子的笑容,
“哎呀,西辞,你没见过昭京的新年串门吧,今天带你长长见识,”
马车遮风的帘子被一只素白的手掀起,露出主人清贵无瑕的俊脸,极干净,像是初冬的雪,
但是,也缺乏生机和活力。
“谢英,你不回家吗?”骆荣看了下大街两侧的行人,只有他们二人,风尘仆仆,夹一身风雪,也不知为何匆匆地来昭京。
殷或摇了摇头,并不在意,“母亲和祖母一直过得很好,我回去也是扰了她们的清静。再说了,我半个月前,便给母亲写过信了,无需多言。”
将马车赶到一处宅院的后门,殷或往外一跳,轻巧地落在地上,把鞭子丢给等待的小厮,拢了拢袖口,站在地上朝着骆荣微笑,
紫衣的青年已经出落的挺拔俊逸,玉树临风,笑起来的时候,依旧是明眸皓齿,唇红齿白的少年模样,
骆荣受不了寒气,下了马车便往楼阁里进,进去之后才听见清脆悦耳的江南小调,似乎是梁国的曲牌,
“此处是何地?”骆荣站在门口,进退维谷,他现在身体极差,畏寒嗜睡,
从北疆边境的沧澜山,到昭京,虽然殷或一直在寻些有意思的东西,想让他情绪好些,但是骆荣一直汤药不断,咳嗽不止的,每次招来郎中,殷或都在一侧垂眸不语,看不出眼中情绪,
实在是,很难不让人省心。
这乐子整出的花样也越来越多,之前都会在客栈里摆一朵花,这天寒地冻的,也不知他是从哪里寻来的,今日又将他带来这乐坊作甚?
“此地是我开,当然是我的地盘,”殷或挑挑眉,绕了个圈子,随骆荣身后进门,把门外的寒风堵了个严实。
骆荣抿了抿唇,“你不要岔开话题,这里是作什么营生的?”
殷或噗嗤一声笑了起来,“啊咧,骆西辞,我可是正经人,这里是千金阁,我从北疆回京的那年,除夕就是在这里过的,感觉还不错,所以带你来看看。”
可没有别的意思,这位小祖宗,可别多想啊。
很遗憾,骆荣还真的就回想起那时候,他把殷或从容王府丢出来,心里生了些歉疚,于是说:“我现在又成了容王,所以,你要不要去我府上看看?”
殷或推着容王殿下上楼梯,直到把人推进楼上的暖阁里,合上门,转过头来微笑,“多谢殿下好意,不过呢,臣想让您看看这千金阁的好。”
“这里有什么好?”
“烟火啊。”
夜晚,殷或把骆荣殿下里里外外包了几层,拉着他到高台上看烟火,
“殿下,臣祝您新年,平安喜乐,万事胜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