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京。
朱雀大街两侧悬挂了红灯笼,时不时想起一阵噼里啪啦的爆竹声,街道上的妇孺皆是喜气洋洋,着了新衣,在街上四处走动,
茶楼的二楼,挂着新出的琉璃窗,一只红色的袖子探了出来,接着出来的是女子娇艳动人的脸蛋,她笑得极为灿烂,
伸出的手挥舞这手里的绢花,笑眯眯地喊着,“哪里来的小郎君嘞,咋这么俊俏啊?哎呀哎呀,小郎君,这绢花送你嘞。”
殷或眨眨眼睛,倒是比少年时要温和很多,笑容大了几分,露出细细白白的牙齿,也应景地回答,“姐儿也生的俊,嫁个好夫郎,好姐姐,给我绢花作甚,倒不如给我包楼里的花糕,我也想尝尝。”
说完,脸上的笑容越发明亮,
马车里传来煞风景的声音,清凉如北疆八月的飞雪,沾衣即化,“你多大了,叫她姐姐不合适吧?”
“你不知,天下的女子都这般,叫姐姐是无论何时都灵的。”殷或笑眯眯地说,颇有经验地传授无知的容王殿下。
马车里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真是不识货吧,小郎君,”女子挥挥手,脸上依旧洋溢着笑容,裹了块花糕顺着方向丢过来,“可接好嘞!”
殷或精准地伸手接住了包着花糕的油纸包,笑嘻嘻地道谢,“谢谢姐姐,我昨个连夜赶车,还没用过朝饭嘞。”
末了,拿好了花糕,拱手行了礼,“姐姐新年吉祥,寻个意中人,嫁个好夫郎。”
“借小郎君吉言嘞,”女子也笑呵呵地收着了,
此时,殷或又听见某人几不可闻的声音,“油嘴滑舌。”
不知为何,殷或这厢被骂了也不气,递了花糕进马车里,
“且试试,听手下人说,昭京新开的糕点铺子,老板娘的闺女手巧,手艺不错。”
骆荣从披风里伸出手,冰凉的手指,碰到热腾腾的纸包,灼热的温度让他习惯性地缩了缩手,有些迟缓地接过去。
殷或又说,“问到桂花的香气了,应该是桂花糕吧。”
骆荣打开纸包,果真如殷或所言,那女子心灵手巧,桂花糕形状漂亮,晶莹剔透,他尝了一块,清甜软糯,带着桂花清淡的香气。
“尚可。”骆荣吃了一块糕点,给了殷或一个评价,
“这可是我出卖气节换来的吃食,好歹多吃一点儿吧,”殷或估计这人也就吃一口放下了,语气温和里带点无赖,装作很随意地劝着。
殷或什么人,万花丛中过,头都不带回的。
当初枣红骏马踏过,朱雀长街落一地的绢花,他都漠然以待的世家纨绔子,从不把这幅好皮相当成是什么优势,也从不对那些大胆示好的女子假以辞色,懒散到近乎无情的地步。
如今,他竟然脾气好得和个街边的厨娘笑闹,真是难得。
殷或不过是闻见这间点心铺子的香味了,清清淡淡,又不会过分甜腻的糕点味道,让他觉得马车里的人可能会有兴趣罢了。
对他来说,交谈几句无伤大雅,冷眼旁观也就是那样,总归是希望有人好,肠胃不好也要多用些东西。
“你要不要尝一块?”骆荣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