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你真敢说，殷或看了萧汝一眼，煞有其事的点点头。

……

城隍庙的事情时间上并不紧张，所以吃完了午饭，殷或和萧汝在街上闲逛，

梧州城是江湖人行走江湖常来的落脚点，故而民风颇为开放，一路上频频有小姑娘往萧汝这边看来，

“蓉蓉，你看，梧州城的街市一点都不好玩，姑娘家的，都是这种样子，”萧汝拂了拂身上落的绢花，有些无奈。

殷或：你还委屈上了？

偌大的街市上人来人往，灰衣的少女眉飞色舞，表情生动，忽然就让萧汝眼中平淡又喧嚣的场景变得鲜活明亮起来。

殷或垂头专心地剥着榛子，桃花眼里是湛湛清光，明亮动人。

注意到萧汝的视线落在殷或手里的纸袋上，殷或笑着摇了摇手里的纸袋，然后递到萧汝面前，

看，本姑娘对你够好了吧？

萧汝看着刚才剥榛子剥得开心的姑娘客气地动作，完全没有他贵公子的人设，修长有力的手指，慢慢地抓了一把，

殷或：什么人啊？公子，你不是不食人间烟火吗？

然后殷或继续剥榛子，看都不看萧汝一眼，像是囤食物的小仓鼠被大坏蛋抢走了坚果宝贝，委屈巴巴，又不敢吱声。

萧汝瞳孔清亮，像个这个年纪的少年公子，以调戏天真可爱的小姑娘为乐。

殷或看着莫名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手，掌心里躺着一颗颗剥好了，完整饱满的榛子，瞬间眉开眼笑，抬起头来看人的时候，眼睛里都带着光。

萧汝看着殷或毫不做作的笑脸，心情也舒缓了不少，似乎，见到这个女孩子笑，他也很高兴，

萧汝眼里忽然弥漫起惊天的冷光，晦涩深沉，本就深色的眼睛一片粘稠的黑暗。

他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沐蓉是他的仇人，上一世一剑穿心，要了他的命的人，还是别人忠心耿耿的下属啊。

上一世，朔月门在武林盟这场江湖闹剧的最后，横空出世，可是最大的赢家啊。

所以，所有踩着他玉泉山庄的骨血往上爬，最后满身荣耀的，一个也不能放过，一个也不会被原谅！

在萧汝不曾发现的一家茶楼的临窗位置，微风掀起的帘襟下，露出一角绣了蓉花的灰衣，以及女子含笑的眼睛，

她注视着殷或的侧脸，娟秀清丽，唯有一双桃花眼波光流转，飘逸风流，

“有意思，这是哪家的小姑娘？”

殷或手指微微一动，漫不经心地扫了某个方向一眼，眉梢的从容老道，令人心惊。

落下的垂帘后，女子拂了拂手边的剑，最终，纤细白皙的手指落在了剑穗上，和殷或如出一辙的桃花眼里妩媚多姿，流转多情。

殷或眸光淡淡地落在那青色的布帘上，不着痕迹，

本事不小啊，旁边这位都没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