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关鸿名的怀里,开门见山道:“大哥,电报,爸爸要你回去了!”
关鸿名大惊之余,一手抚了文寿的背,一手展开电报,读罢也变了脸色。这信仿佛是一道遥远的唤铃,将他从天堂召回人间了。
文寿喘顺了气儿:“大哥,只叫你,不叫我,算是怎么回事儿?”
关鸿名此刻脑中转得飞快,结合前一封信,有了大致猜测:“银行出了问题,看这模样,”他将电报攥紧了:“问题不会小。”
文寿将他牵至沙发,两厢落座了,这才喝了口水,问出了早就该提出的问题:“你回去么?大哥,回六平城去?”
关鸿名从这电报上再读不出旁的来,放在一边,脸上有些急躁:“我怎么能不回?万一家里出了事,总得有人来担着!”他站起了身,恨不得是现在就走:这几日,我将房子退了,买票回去。”
文寿听了这话,立刻放下茶水,一把捞住了关鸿名的手:“大哥,你等等我,我去办完手续,休学停学,反正咱俩得一块儿走。”
关鸿名回过脸来,颇为诧异:“你做什么?他只叫我……”
文寿站了起身,按过关鸿名的肩膀,逼迫关鸿名仰脸看着他:“你护着家里,谁护着你?只有我护着你!”他看关鸿名还想反驳,干脆地低下头去吻住了他:“大哥,你不必再说了!”他雷厉风行地亲了这么一下,转身就走:“我这就回学校去,拾行李!”
关鸿名呆楞在原地,望着文寿匆匆而去的背影,脸上慢了半拍,自然地红了:他们两个,早就不止是兄弟了。
关家兄弟的道别来得很快。
陶氏夫妇出于礼貌,没有多加过问,倒也是有些不舍的意思。尤其是祖拉,该名小人仿佛是知道了关鸿名得离开很久,拉着他的衣领,抽抽搭搭地不肯放手。
关鸿名无可奈何,放下了行李,最后抱了她一抱,亲了亲她的额头,附在她耳边,低声地哄她:“azura,快些长大,长大了,我就来见你。”
哄了半天,关鸿接过文寿递来的手帕,将领带上的鼻涕眼泪擦了干净,这才拎起箱子,上了车雷蒙开的车,专程来送这二位。
雷蒙的心里倒是很有些话,然而却并没有心思开口。
他听着关家兄弟两个在后头地拿中文窃窃地商量着,好似是他们家里的事儿。他们耳鬓厮磨似的,交流之亲密,倒显得雷蒙多余了。
雷蒙泛了点儿小小的涟漪:他的中文,是他当初被文寿迷得五迷三道的时候,暗自为了追求文寿而去学的。只是他当时并不知道文寿喜欢男人,也就从未敢提及。
到如今……他胸中想起过往种种的小心眼儿来,脸上只能是似笑非笑,无话可说了。
三人在外码头下了车,下午阳光极灿烂,气温舒适,码头上人声鼎沸,很是缺了些伤别离的意思。
雷蒙握过了关鸿名的手,转而拥抱了文寿,话有再多,也只能微笑着匆匆交代了:“好孙子早些回来。”
文寿一愣,此刻也不去和他计较了,毕竟他在美国,也算是多经雷蒙照拂。于是拍了拍雷蒙的背,抬起脸一笑,太阳一照耀,显得他面如白玉起来:“等着我吧。”
第二十章
从西岸行至中国的船上,约有百十来人,但仿佛除了兄弟二人,都没有什么要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