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还能煮好玄茶,师弟果然无情。”
辞镜又笑了一下:“师姐说笑了,纵然有遗憾发生,生活也总是要继续的。”
我按住茶杯,冷冷道:“白七是你兄长,纵然不是一母同胞,至少也是血脉相连,你这样算计他,良心还过得去?”
辞镜的眉眼没起一丝波澜。
他又往茶壶里添了一点水,将跳动的火焰调小了一点,确定调到合适时,然后才缓缓问道:“师姐何出此言?”
始终不温不火。
“如果不是你把碧池和钟离要去接应的事告诉白七,我很难想象还有谁会走露风声。”
沈月卿已经告诫碧池要瞒着白七,碧池平日里玩世不恭,大事上还是有分寸的,不会不听师哥的话,只有一种可能,是有谁把这件事告诉了白七,引导他走上了那条路。
知道沈月卿这次行动的人不多,甚至连我都不知道。白三巴不得白七远离这些纷争,沈希白和白七不熟也不太会教唆,钟离子音喜欢白七也不会愿意他涉险,唯一有可能的就是一直阴晴不定的辞镜了。
辞镜没有反驳,毫不愧疚地承认下了:“没有错,是我去通知七哥的,并且我还告诉他,能够阻止他们互相残杀的只有他和碧池。”
“你这样设计白七,莫非是担心他与你争皇位?”
天下未定,辞镜虽是西凉太子,但失踪多年,还没有得到国师府和内阁的认可。若是他把白七当成异己想要铲除……我捏紧了茶杯,克制住自己想要宰了辞镜的冲动。
“不是,储君之位他对我没有威胁。”辞镜又说,“但他的情况,出乎了我一半的意料。”
“南诏罗氏兄弟与师父之间的恩怨始终要做出了断,我想,七哥说不定能帮他们早点了断。”
“他们之间是不是了断了我不知道,但是白七失去了两条手臂!他是你的哥哥啊,你怎么能这么算计他!”
我情绪激动起来,险些摔碎茶杯。
他直接点住了我的穴道,手法快得我都来不及防备。
白七在我骂出第一个词之时,又点了我的哑穴。
我试着冲破穴道,却发现内力难以调度,浑身都变得绵软无力。
“茶水里加了软骨散,师姐情绪起伏太大,请稍安勿躁吧。接下来的事,你听我说即可。”
辞镜扶起我摔倒的茶杯,又取了一方帕子,慢条斯理发把书案上的水渍全都擦干了。
“七哥能活着回来,已经是大运了。原本我以为,他和师父,至少要牺牲一个……宁王应该是临时手了,否则七哥已经被切成肉块了。”
说道此处,辞镜突然露出了无奈的表情。
“你是没见识过宁王的手段,而我有幸见过。他的全盛时期,当真是一怒而血流漂杵。那个时候我就在想,如果我不是那样手无缚鸡之力的乞丐,是不是能像他一样掌握生杀大权,有一番作为。”
“你可能不知道我过去的生活,一开始我过得很艰难,但是慢慢的,就很好了。”白七解开我的哑穴,继续问道,“师姐你知道为什么吗?”
“你不要脸呗!破东西!”
第一次看到我和沈希白时就自说自话地和我们坐在一起吃饭了,他哪里会在乎颜面?
辞镜可能是觉得我骂的难听,伸手又点上了我的哑穴。
我像只鸭子一样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
“因为我懂得权衡利弊,能做出最有利的判断。国家大事面前,必要的牺牲是在所难的,这次能把七哥活着带回来,已经是走大运了。”
“倘若此次没有七哥随同前行,那么我们的师父沈月卿恐怕现在已经是一具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