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裤子屎,我都无从下针,对于初学者来说,太难了。
碧池一口一颗花生米,也借着蜡烛的光在看一本……春宫图。
恩,春宫图。
很奇怪,一个连举都举不起来的人,他居然还看春宫图。
我暗觉好笑,但又不能表现的太明显伤了他的自尊,只能隐藏情绪装作没看到。
碧池翻完一本春宫图,觉得没什么意思,又凑过来看我的鲤鱼跳龙门。
“这是什么意思?”碧池分了一点花生米给我,指着两幅鲤鱼跳龙门问道,“为什么是两幅?”
我解释道:“沈月卿让我任选其中一幅,十天之内仿照着绣出来。”
碧池指了指张姨那一幅:“这个,大家之作。”
又指了指沈月卿那一幅:“这个,狗.屎。”
评价完,他又问我:“你挑哪一个?”
非要选一个,我肯定选张姨的作品。虽然错综复杂,但毕竟工整平实,有迹可寻,十天之内兢兢业业一针一线的模仿,起码能仿照出个大样。
可沈月卿那幅,实在是看不懂。一点都看不懂。
“我看你还是绣沈月卿的狗.屎吧。”碧池在一旁凉薄地提醒道,“虽然他说让你选,但他把自己的放进去,肯定是让你选他的。”
“……”这话说的,有点在理。
“不过也说不准,万一他觉得你在乱拍马屁,岂不是会弄巧成拙。”
“……”也有点理。
毕竟我们拍他做菜好吃的马屁已经炸了,沈月卿今早语气平淡地告诉我们:“我虽然不知道自己的厨艺如何,但加了泔水的饭菜,你们都交口称赞,实在令我意外。”
此人心思之复杂,让人永远摸不着边。
到底模仿哪一幅呢?
我陷入了痛苦的抉择之中。
目光所及,蜡烛竟然已经烧掉了一小半。我赶紧吹灭了——接下来的九个晚上可都指望它了。
*
第二天,宁王府除八方守卫,所有人休沐半天,准备参加乞巧节的晚宴。
基本上在乞巧节这天,年轻姑娘为了约见心上人,都要换上最漂亮的衣裳,拿出最珍贵的香粉脂膏。
我还没拿过月钱,自然也没有钱买新衣裳,只有工作服可穿,不过我也没有心上人,穿什么也不必考量。
一时之间,内院的沐浴池里香水四流,还真有几分“渭流涨腻,弃脂水也”的味道。
我走出院门时,碧池正倚在墙边等我。
他正当年少,仪容俊美,随便一个姿势,都能站出绝代风华的味道。
有好几个姑娘正在不远处或明或偷地盯着他看。
他端着莫掌柜的脸,自然也要端出莫掌柜的性格,浑身又散发着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
他偏过头看到我之后,朝我挥了挥手。
我顶着周围或嫉妒或羡慕的目光,勉强挤出一点笑容朝他走过去。
毕竟我们是府内官方cp,装还是要装一下的。
碧池手里提着一盏莲花灯,粉纸画的莲花,浇了鹅黄的灯芯,底部是木质的,绘上了几片巧的绿色莲叶。
“走吧,今天晚上还不知道会吃成什么样子。”碧池小声抱怨道,“那些肉是市场上买的肉吧,不是沈月卿从乱葬岗刮回来人肉的吧,东边可是有个很大的乱葬岗的。”
“别胡说。他再吝啬,也不至于这么丧心病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