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从今天起,我不用再给宁王采摘洛梅伺候晨沐了。我已经被调配到了王府的绣楼里,从粗使丫头上升到了细使丫头的级别。
对于这个调配,我先是呆愣,随即进行了委婉的抗议。
我压根不会缝纫,也不懂刺绣,拿个针戳来戳去的,迟早把自己的指头给戳烂掉。
与其这样,我还不如继续采洛梅,苦力活再怎么苦,也比那些细活少脑子少操心。
沈月卿却根本不管我的意愿:“我只是通知你,不是征求你的意见。阿影等会儿会带你去新的住处,你到那里要虚心请教他人,勤学苦练,莫要让我听到关于你的闲话。”
“……是。”
“还是有好处的,绣楼不像朝林苑,她们六天可以休息一天,不用做活的。”
也是,朝林苑几乎全年无休,绣楼却可以上六休一。
换了工作,自然也要换住处。
绣楼离朝林苑不近,楠丁和我是必须分开了。
近两个月的时间相处下来,我还是挺喜欢这个健壮结实又心眼实在的黑姑娘的,阿影帮我搬行李的时候,楠丁看着我,慢慢的就红了眼眶。
“朱珠!朱珠!我舍不得你啊!”她扑过来抱住我,终于哭出了声。
……有点夸张,不过我相信她是真情流露。
“朱珠,你走了,谁把早饭让给我吃啊啊啊啊——哇哇哇——以后我又要吃不饱了!我的早饭啊!”
突然间,感动的情绪烟消云散,我的心情变得有些不可描述。阿影直接在旁边吐槽:“吃吃吃,你再吃下去,还嫁的出去吗?”
“关你什么事!我胖我快活!我又不嫁给你!”楠丁恶狠狠地瞪着阿影,恨恨道,“谁像你,整日跟着沈爷后面吃香的喝辣的,你当然不在意那顿早饭了!你哪能懂我的辛苦!”
这话简直戳中了阿影的痛楚,跟着沈月卿后面,别说吃香的喝辣的了,连吃剩下的瓜皮,沈月卿也不会给阿影的。
阿影吃得少动的多,却不瘦,那身肉简直来历成谜。
老实说阿影和楠丁就外貌而言,两人还是挺般配的。
但双方就是互相看不上。
楠丁的心上人是账房的莫掌柜。莫掌柜终日懒洋洋地窝在账房里打算盘,还不许闲杂人等去打扰他。
王府一月发一次月钱,楠丁也就一月能见到一次莫掌柜。她无数次抱怨过王府若是能够日结工资,她就能天天看到莫掌柜了。但她又很矛盾,那样莫掌柜的工作量就非常大了,会累着。
对于她的心思,莫掌柜是懒得去表态的。楠丁雷打不动送了他一年的花,他也没夸过一句好看。
毕竟莫掌柜的所有力都放在沈月卿身上了,他的工作直接对接沈月卿,且沈月卿早就放话了:别人犯错可以原谅一次,你莫思思犯错了,直接滚蛋,不用解释。
从朝林苑搬出来,再搬进绣楼,我从粗使丫头就变成了细使丫头。
绣楼安排的房间是单人单间,干净敞亮,我不会再有室友了。
这里的住宿环境提高了很多,梳妆台上还放了一盒胭脂、一盒口脂和一支青黛眉条(描眉用的),硬板床上也铺上了软垫,工作服也没那么挫了,不再是水泥灰,而是少女粉,甚至还配上了一条绣了桃花的白色腰封。
我的隔壁房间住的姑娘叫祈真,就是那天来给我和楠丁送了两床新被的可爱姑娘。
祈真话不太多,总是微微笑着,眨着明亮的大眼睛,但偶尔开口说的话总令人瞠目结舌。
比如我慨叹沈月卿长的好看,祈真表示赞同:“是的,他确实长的好看,我想跟他睡,已经很久了。”
“……”
见我露出惊恐的表情,祈真面上的笑意更深:“怎么了?难道你和他相处那么久,就没对他起半点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