楠丁愣了愣随即又笑了起来:“朱珠,你还不如学点女红,以后嫁人了也能替你夫君和儿子多做件衣裳。咱们这种粗使丫头,学认什么字啊?你以为你是官家小姐啊?”
我没吭声。
所受的教育不同,意见不同,想法也不同。再谈下去,也是不欢而散。
我小的时候出了名的讨厌读书,为了能生病赖学还经常钻进冰箱里,到了后来能看故事书了,再大点能读小说了,才觉得文字真是个好东西。
在现代,知识传播媒介多种多样:广播,电视,电脑,手机,报纸……但古代仅仅只有书籍这一种。
不懂文字,就永远不能读书。
我不想一辈子替别人采摘洗澡水用的花瓣,所以我必须要先学认字。
楠丁只会写自己的名字,而朝林苑的其他丫头与我并不相熟,我也不好意思再去讨教。
思来想去,也只有一个人能教我,他肯定识字。
*
想见沈月卿一面并不容易。
他是宁王府的总管,每天都要处理很多事情:新员工培训、老员工思想教育、做工作总结汇报给大boss宁王殿下、账本过目以及——裁员。
我翻墙潜进去找他的时候,他正在站在一棵歪脖子树下严厉地教育着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少年。
“牛三,同样的错误,你已经犯了第二次了,现在就给我滚蛋。”
名为牛三的小少年眼泪汪汪,两条大鼻涕都拖到了唇边,然后又猛地一吸——缩回去了。
但是两秒之后,大鼻涕又迅速挂了下来。
“沈爷,你饶了我吧。”牛三抽泣道,“我爹娘已经病逝,我兄长被马车撞断了腿瘫痪在床,我二姐被歹人奸.污后得了疯病,现在整天锁在家里,家中只有我那年幼的小弟一人照料,他才八岁啊!”
他嚎啕大哭,那两条大鼻涕也终于掉进了嘴里。
听他这么一说,他家的境遇确实挺惨的。比楠丁还惨。
沈月卿不为所动:“这些跟我有什么关系?跟你做的事又有什么关系?”
牛三大概是没想到沈月卿这么不近人情,哭的愈发伤心,整个小院里都回荡着他的哭声。
“你去账房结一下这个月的月钱,然后滚蛋。”
沈月卿说完转身就走,牛三扑通一声跪下,死死地抱住了他的腿,鼻涕眼泪也全抹在了他的衣服上。
“沈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不给。”
“我大哥和二姐全都指望着我做活挣钱吃口冷饭呢,幼弟也已经到了读书的年纪,家中还请不起先生,至今大字不识一个!他想读书考南诏的状元啊!”
“哦。”
“你不能这么对我啊,沈爷!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再也不会犯浑了!我保证,我发誓,如果我再犯第三次,就让老天爷打雷劈死我!看在我那残疾兄长和二姐的面子上,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不给。”
沈月卿侧过脸,冷冷地看着牛三:“月钱你也不用领了,当赔我的衣服了。阿影,把牛三捉了扔出王府去。”
“是。”
墙角闪出一个壮实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