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刺痛让青曦微微皱了皱眉。
“青曦,你……唉……”那也是一张俊俏的脸,但是那张脸,却有着青曦所没有的世故和圆滑,其实确切地说,应该是一种妥协于现实的无奈和听天由命。
青曦回过头来,看着这个比自已还小着几岁,但是江湖阅历却异常丰富的戏子,感激地言道:“珞瑜,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是……”
微微地低了头,婉转的语气已经转换为不留余地的斩钉截铁,微垂的脖颈虽然纤细且脆弱,透着些哀伤的流畅优美,但是却有种坚强的力量让人动容,“我是不会去的,即使死,也不会去!”
珞瑜虽然不解青曦的坚持,也很钦佩青曦的勇气,但是那种忧虑却是如影如随,挥之不去,“青曦,你听我说,我们戏子本来命贱,比纸还薄,是抗拒不了这些权贵的,不过是喝几杯水酒而已,要是惹恼了他,你……唉,你要想好好地活下去,是不能这样刚直的,唉,我怕他们恼羞成怒……”
青曦抿了抿嘴,展颜轻笑,“珞瑜,别说了,我心意已决,是不会改变的!”
珞瑜见劝说无效,只得担忧地叹了口气,蹩出门去了。
铜镜里,薄唇轻挑,一抹浅浅的笑好像雨后的虹般绚烂,那白皙柔润的脸上顿时变得极为生动美丽,但是那目光里无尽的柔情啊,却带着绵绵的忧伤。
漫长的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地在没有尽头的寻找中滑过,无论怎样的挣扎,怎样的伤心,关于李暄的消息还是丝毫也寻觅不到,举目无奈的绝境下,青曦咬咬牙,投身在一个北上的戏班里,不计银钱,只求一日三餐能得温饱,闲暇里能自由出去寻觅李暄的踪迹,就这样随着戏班一路北上,在市井之间厮混,在或鄙视或馋涎的目光中,倔强地按照自己的方式存活着。
这期间也不是没有遇到心怀不轨的,但是青曦宁死不从的刚强终于赢得了班主和同行们的默认和尊敬,自觉或者善意地替他遮挡了一些无端的调戏和侮辱,也略算得是平安。
但是今天宴请的主人却是这里极为有权有势的大人物,据说跺跺脚,这方圆几里的地方都能震颤的主儿,看了青曦清秀,要青曦和珞瑜等几个眉目清秀的戏子过去陪客人饮酒。
这样的大人物,就是班主也无可奈何,不敢拒绝的,只得软语劝慰,希望青曦能稍微变通一下,过去应付应付。孰料青曦心硬如刚,丝毫不为所动,依然我行我素地拒绝了。
珞瑜在门口碰见有些焦急的班主正惶急地张望,见珞瑜出来忙急切地问:“怎么样?青曦答应了吗?”
珞瑜默默地摇了摇头,欲言又止,眼神里却有了些哀恳,踟蹰半响终于喏喏地开口,“班主,他不去不行吗?我看他这样犟,怕是去了反而不好,是不是?”
班主无奈地叹口气,“好吧,我亲自去周府一趟,看看能不能周旋的下来吧。”
紫檀透雕四足圆桌上一只如玉一般洁白的茶盏被“砰”的一声重重地掼到了地上,顿时被摔的粉身碎骨,瓷片四溅,一双透着些阴冷的狭长的眸子里寒光微闪,森白的牙齿间细细地蹦出了几个字,“身子不适?哼,去告诉班主,别说是生病了,就是死了,也要抬到宴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