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碌的时候一天大半时间都在天上飞着,仅仅只睡两三个小时。
四十岁的人能有这个干劲非常难得,安娜觉得这或许是一个幸福的家庭从背后带给他的动力,他明明刚经历了一场不愉快的短暂婚姻,她却从他身上窥见了一个妻贤子孝的已婚男人的安定与满足。
然而这一切都在不知不觉中改变,近两个月来,她觉得他似乎被重创,尽管他依旧与下属谈笑风生,也依旧洒脱不羁,但有很多时间他们不知道他在哪里,手机常常联系不到他,而且他变得格外暴躁,懒于政务,像个上班族一样在意自己的上下班时间。新项目如火如荼,他却仿佛完全不在意,似乎在完成一个更重要的任务,甚至开会时偶尔的出神,都会露出一丝不自信的沮丧来。
这个样子的顾长安令她感到疑惑,但她无人商量,徐臻的离职对所有的辅助科室负责人都产生了影响,他是个无所不能的助理,处理起任何事情来都游刃有余,他帮助过许多人但与所有人都没有工作之余的往来,亦从不谈起自己的家人朋友,这些年以来,他的重心只有顶头上司顾长安,他与他几乎形影不离。
安娜觉得自己可能不会是那样敬业的助理,好在顾长安对她似乎也不做太大要求,能把公司日常工作做好就足以。
顾长安自然不会再要一个像徐臻那样的助理,他不会再给下属提供任何背叛自己的机会。自容栩找上顾楚,他从上司的角度反省了自己是否过多的去依赖一个助理,徐臻从大学毕业就一直跟在他身边,从一个普通的职场新人到无所不能包干他身边所有公事私事的强悍助理不过十年时间,这其中自然离不开他的有心栽培,顾长安自觉看人眼光还算准,从没想过徐臻会背叛,尽管是私事,也足以让他大敲警钟。
一切涉及到顾楚的事情都不是小事。顾长安意识到自己正面临着巨大的难题,他的小顾楚不信任他,可能从未有过信任,这种感觉就好像是两个人坐在跷跷板的两端,原本平衡的关系,对面那个人突然走了,他从空中跌落,猛然砸落地面,摔的措手不及。
他没有找到讨论这事的好时机,且眼前的困境足以叫他焦头烂额,顾楚身心疲惫,整夜的失眠使他痛苦求助枕边人,他想要他,想要这几个月来无时无刻不被满足的安宁,他对性事的依赖呈现出严重的病态,亚瑟一再建议顾长安咨询心理医生,他认为顾楚没有被满足的并不单纯是性欲,可能有什么是他迫切想要得到却一直得不到的,因此心病难偿。
还有什么是他要却不给的,顾长安守在床前亲吻安抚着虚弱的爱人,一遍遍的问他你想要什么,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你不想要小孩,以后我们都不要了,你想我离你远远的,等儿子生下来我有多远滚多远,心肝,不要再折磨自己了好不好。
他被逼的无计可施,后悔不已。
第十八章
亚瑟固定在每日早晨十点登门,先穿过蔷薇花盛放的院子,再穿过寂静的一楼客厅,去二楼敲响主卧的门,他的雇主通常在那里陪伴自己的爱人,但偶尔也会出现在楼下的厨房。有时他会被邀请同他们共进午餐,无论是主食还是甜点都出自雇主一人之手,意外的美味。
当然,他并不会因为这种意外而改变对雇主的看法。在爱人的病榻跟前,顾长安表现的如同一条温顺的大型犬,没有丝毫攻击性,但实际上他比从前更加乖戾在进大门之前他被强制接受严格的检查,他们甚至禁止他携带任何开封过的药物入内,这实在冒犯他作为一名医生的尊严。
可至少他还能进门,他是唯一一个被准许进入房子的人。
整幢房子如同监狱一般24小时有人看守,顾长安可以纵容顾楚辞退贴身的保镖,但完全撤掉安保是不现实的,尤其是在容栩失踪之后。那次大吵过后,他们没有再提起去容家赴宴时发生的事,容栩也好,徐臻也好,顾楚都只字不提,他的重心向来都不是那些人。顾长安接受了医生的建议瞒着顾楚对他使用了适量抗焦虑药物。顾楚顽固的认为所有的不适都来自于孕期激素变化,他不会带着硕大的肚子接受心理医生的治疗,更拒绝服用对胎儿可能存在一定影响的神药物。除了亚瑟,任何人他都不见。他在似睡非睡间告诉顾长安这一切都只是暂时的,他不会成为他的累赘。
这话说的叫顾长安应都应不上来。
容栩失踪了。她与人合开的外贸公司卷入了一桩洗钱案,合伙人卷款逃亡境外,她则凭空消失。这不太对头,依容家三兄弟的身份,就是杀人放火也不一定能叫人寻着踪迹,区区一桩经济案,容家大小姐犯不上东躲西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