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瞎了,你对瞎子多一点耐心。”
白御医没啥耐心:“你快点好吧瞎子,你不好我都不能回京。”
陈飞卿问:“你这么急着回去干什么?”
白御医道:“不关你的事!”
说完,白御医就气冲冲地出去了。
陈飞卿倒也习惯了,白御医从小脾气就这样。
他转向另一边,问:“真能站起来了?”
傅南生道:“真的,我现在就站着,不过还需要拐杖。”
陈飞卿奇道:“这么快?”
傅南生道:“白大哥是神医,当然快。”
陈飞卿又道:“那你还是先坐着吧,毕竟断了那么久,刚一接回去别太激动,等下乐极生悲。”
傅南生笑道:“太久没站过,忍不住。不过您说得对。”
两个人就这样面对面地坐了好一会儿,陈飞卿道:“以前我不好意思问你的伤心事,但如今你既然好了,我想问一问,哦,当然,你不想回答也可以。你的腿,是否是苟珥所伤?”
傅南生沉默了很久,道:“陈年旧事,我不想再去追究。”
陈飞卿道:“真是他做的?”
傅南生道:“我说了,我不想再去追究。”
陈飞卿打断他的话,道:“如果是他做的,你又为何要继续和他在一起?”
傅南生又沉默了一阵子,道:“他很害怕我会离开。真的不能全怪他,他很可怜,我还有我娘,可他从小就是一个人”
陈飞卿再次打断他的话,道:“这都不是他可以弄断你的腿的理由。”
傅南生道:“我们不说这个可以吗?”
陈飞卿还有很多话想说,可见他这样乞求,只好忍住了,憋闷地道:“好吧。”
两个人尴尬地坐了一会儿,傅南生又问:“您的眼睛感觉如何?”
陈飞卿郁闷地道:“没什么感觉。所以说为什么我的眼睛一直没好,你的腿这么快就好了?”
要不是信得过白御医,他都要怀疑白御医公报私仇了。
傅南生忍不住笑了:“这又不是一个地方,也不是一个治法儿,白大哥是不敢给您用猛药的。”
他这么一说,陈飞卿倒也明白了。
宫里一直有规矩,就是不到必要时,不能用猛药,都得是温补的,慢慢来的。猛药在很多时候确实有效,并且见效很快,但那也算是兵行险招,万一出了岔子,御医们担不起责。
所以白御医倒也是习惯了差别待遇,对傅南生下的都是猛药,而对陈飞卿,自然是不敢冒险的。
想到这点,陈飞卿有些懊恼,他完全给忘了这件事儿,早知道提醒一下给傅南生也不用猛药。
他懊恼道:“抱歉,我忘了跟他说。白大哥没有别的意思,他恐怕也是忘了。”
傅南生却道:“没事。”
岂止没事,简直好得很。
傅南生肆无忌惮地盯着陈飞卿的脸,几乎就想要他一辈子这么瞎下去。
陈树端着羹进来,傅南生赶紧移开了目光,问:“又要吃药?”
陈树道:“不是给你吃的,这是给少爷的药。”
陈飞卿龇牙咧嘴:“我觉得咱来这是难兄难弟了。”
傅南生心想,真不会说话,这叫患难夫妻。
他这么一想,便越发雀跃起来,笑道:“堂堂小侯爷还怕吃药,我得要封口药,不然我会说出去。”
陈飞卿道:“你说吧,都知道我怕吃白大哥的药。他看人来的,每次给我开药都故意放苦的,我就小时候往他头上放过一只蚱蜢……算了,我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