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在吧台后的楼梯上。
周围蓦地安静下来,只剩下裴元的愤怒回荡在空旷的大厅。裴元感到一阵失落无力,连同刚刚在门外与保镖对峙的气势迅速从他身体里流走。他像个无理取闹的笑话,跑到陌生人面前装疯卖傻、自取其辱。但凡正常人都会觉得这件事情很荒谬,哪有人会提出杀了自己这种要求?自杀才是不给任何人添麻烦的做法,谁会无缘无故帮这种忙平白惹一身腥?
归根结底还是自己太懦弱了,不仅懦弱而且自私,只想坐享其成又不愿意付出努力。杀手冷淡的态度也是对这份苟且的嘲笑。他才是孬种,他才是用大吼大叫来掩盖内心虚弱的懦夫。
男孩脱力地滑坐在椅子上,双眼失神,表情凝固在脸上。
楼上,男人透过隐蔽的视角一言不发地凝视男孩灰僵硬的面部。
裴元回到学校的时候是下午,这个时候他不敢回家,怕被发现翘课。
老师见他面色不好,相信了他早上“生病请假”的理由。只有阮爱敏锐地察觉出他的萎靡:“你不会哭了吧?”
裴元揪了根草缠在手指上玩:“我去找那个凶手,他把我当个娇气的小可怜。”
阮爱很震惊:“你脑子有病?送死也不是这样任性的。”
“你说对了,人家根本就不屑于杀我。”
“你真厉害,”阮爱翻了个白眼:“不是假话,以后这件事说出去我能吹个大牛`逼。”
“你能吹什么牛`逼?”
“我吹不吹是我的事情,你傻不傻`逼你自己知道。”
裴元无话可说,他喜欢阮爱酷酷的气质:“我是傻`逼,谁还不是傻`逼了?”
“裴元我跟你说,你其他的地方都好,要模样有模样,要本事有本事,除了傻,傻得没药可救!”阮爱挥挥手:“有一天你要是真的死了,千万别托梦给我,我就当不认识你这个人。”
裴元笑了:“好,我无牵无挂,算我捡了便宜呗。”
女孩像模像样叹了口气:“说吧,今天具体是个什么情况?”
裴元大概把场景描述了一遍:“我觉得换作我是他,我也可能一句话都懒得搭理。”
“这男的听起来是还挺有礼貌的。”
“这不是重点,我是想让你给我出个主意。”
“我不造这个孽,回头算到我头上来怎么办?我清醒着呢。”
“白口舌。”
“请你喝可乐。”阮爱爬起来,蹬蹬蹬跑到自动贩卖机买了两罐可乐扔过来。她喀拉一声拉开瓶扣,一边喝一边认真地分析:“但是我觉得,这个事情并不完全怨你,你也不要太沮丧。你是诚心诚意去请求人家,人家好心好意回绝你,对吧?你们俩只是意见不一,不是谁对谁错。就从这件事上我觉得这个凶手……杀手还有良心,说不定是个好人。”
“他杀人啊,他还能是好人?他只是嫌麻烦。”
“嫌麻烦他也算是做了件好事。哎呀,我不是说你就是个麻烦。”
“你不觉得我挺……孬?”裴元试探性地问。
阮爱挑起画得长短不一的眉毛看他这段时间她在学化妆,高一的女生之间流行起了这项运动,闹得轰轰烈烈的,阮爱的爱美之心也顺理成章地被撩拨了表情很理所当然:“也不至于。就跟你说的一样,谁还不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