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九年来他日夜期盼的父亲,现在就坐在这扇木门里。一旦推开了这扇门,他就不再是那个普通的乡村孩子,而要成为当朝侯爷的儿子了。
萧景铎定了定神,手上使劲,推开了这扇分割命运的木门,大步朝他的父亲走去。
虽然天色还没黑,但屋里已经点燃了烛火。听到脚步声,正在桌案后翻看军报的萧英抬起头,鹰一样锐利的眼神朝来人射来。
萧英的眼神犀利明亮,如有实质,萧景铎在这样的目光下感到紧张,他声音微微颤抖,试探地喊道:“父……父亲?”
萧英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在他的脸上停留了尤其长的时间。在萧景铎几乎以为是自己做错了什么才惹父亲不快的时候,萧英开口了:“你就是……萧景铎?”
萧景铎松了口气,连忙应道:“是。”
萧英点点头,脸上这才露出些许笑意来:“很好。你今年几岁,识字了吗?平日里都做些什么?”
实话说,当属下回来报告称老家有一个他遗留的儿子时,萧英还不太相信。直到手下将萧景铎带到他面前,一看到萧景铎那张脸,萧英心里就确定了大半。
这个孩子,长得和他太像了,所有见到这个孩子的人都不会怀疑他们俩的亲缘关系。确定了这是自己的血脉,萧英的心情也明朗起来。这些年战乱不断,萧英大部分的时间都耗在军营,实在没有力顾及家业。虽说如今他的年龄并不算大,相反,萧英正处在男人权势和体力相互平衡的巅峰期,有的是貌美如花的女人给他生儿子。但是男人不可能不看重子嗣,萧英也不例外,没有后代是他心中隐秘的遗憾,可是如今有人告诉他,他已经有了一个九岁的儿子,而且剑眉星目,极肖于他,萧英难得地露出笑意,看着萧景铎的目光也和善了许多。
这是他的长子,失散了九年的儿子。萧英高兴之余,心中也飞快地盘算起儿子的教养问题来,虽然这些年萧景铎流落在外,但是他的可造性还很大,从现在起心栽培,一切都来得及。
回答完父亲的问话后,萧英良久都没有说话,萧景铎自然也不敢出声。他心中暗暗想道,父亲不愧是靠军功封侯的开国将军,举手投足间无不散发着杀伐之威,一看就是在战场上见过血的真jūn_rén,浑身气度远非凡夫俗子所及。
面前这个人和他想象中父亲的形象一模一样,甚至比他的幻想更为高大,萧景铎对父亲的崇拜更甚,不住用眼角偷瞄父亲。
萧英是何等人,自然察觉了长子的小动作,他淡淡一笑,和善地对萧景铎说道:“这些天忙于赶路,你也累了,先下去休息吧。你的院子我已经让雪兰替你打点了,如果手边还缺东西,直接和下人说就是。”
对于自己唯一的儿子,萧英出手还是非常大方的。
“是。”萧景铎应诺,他本该就此退下,可是脚上却没有动作。萧景铎抬头快速地看了萧英一眼,发现父亲还是那般随和慈爱的模样,萧景铎一狠心,便将驿站的事情说了出来。
“父亲,儿子怀疑,有人欲对母亲不轨,甚至在药里给母亲下毒!”
萧英的眼神闪了一下,但他的语气却没有丝毫波动,仅是淡淡地追问:“哦?此话怎讲?”
萧景铎将驿站的事情说了出来,从他发现药被调换,到用狗试验,再到去厨房查看药渣,俱都和盘向萧英托出。
艰难的童年大大锻炼了萧景铎的处世能力,他清楚地知道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下毒一事怎么说都没问题,但是与祖母和父亲身边侍女相关的事情,却一个字都不能提。
萧景铎说完后,满怀期待地等待父亲做出裁决。然而萧英的反应却非常平淡,他反而追问:“你懂得药理?”
“说不上懂得,只是会背一些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