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是方园数百里最大最繁华的县城,因此,茗剑庐每年年末都会到这里采办年货。
赶了两天的路,公孙穆带着数十人八辆马车到达卫辉。在卫辉城最贵的客栈望京楼包下一个贵宾院。
苏隐之和路天青各住东西两头,甚少交谈。公孙穆来在西头路天青的房中,一如既往地神情冷淡、态度恭敬道:“属下这几日事务繁多,可能有照顾不周的,请路公子见谅。不知,公子有什么需要吗?”
路天青道:“我没什么需要的。”
公孙穆道:“卫辉城年末的庙会非常热闹,街头巷尾都会有杂耍艺人,路公子若有兴趣,我可以找人陪公子出去走走。”
路天青道:“没关系,我自己出去走走就好,不用麻烦总管。”
公孙穆道:“也好。离这儿不远就有个比干庙,有‘天下第一庙’之称,这阵子每天黄昏时分都会有从东瀛来的艺人在那杂耍献艺,在别处是看不到的。路公子有空不防去看看。”
每年年前一个月的傍晚时分都是卫辉城最热闹、最拥挤的时候,街头巷尾的各街铺门前、小摊跟前都在夜幕降临之时开始点亮起各色各样花灯,一时间整个城市都被这点点星光点缀得璀璨无比。
路天青走在喧闹、繁杂的大街上,犹如繁星般的桔红色灯火映着他独自徘徊的身影,透着几分落寞。
望着大街上一个个或行色匆匆,或悠闲散步,普普通通的行人,相比茗剑庐那种高处不胜寒的地方,他觉得自己的确更适合在这样的地方,而且过不了多久,自己也会成为他们当中的一个,尽管可能生活贫苦,但却是自己一直以来最大的奢求,简单、平淡、安稳的生活。
他对司明宇是无比虔诚、无比尊重、无比感激的,感激他把自己从那个深渊中拉了出来,感激他给了自己这么美好的一段日子,更感激他将让自己有一个简单平安的未来。
这一刻,他更觉得自己那些莫名其妙的酸涩、悸动和伤感,还有那些幻想希冀的感觉实在是不应该有,这些感觉对于司明宇来说,简直是一种亵渎。
他默默地走着,默默地想着。却丝毫没有察觉自己的身上多了两道不同寻常的目光。
“路管事,是吗?”一个粗糙而低沉地声音突兀地从前方传来。
这个声音似乎有些熟悉,路天青有些茫然地抬头一看,顿时脸色刷白,大惊失色,连连张了几次口,才弱弱唤了一声:“蒋爷。”
站在他前面的霍然就是江北盟盟主蒋震安,他带着特殊意味地猥琐目光上下打量着路天青,微笑道:“真是好久不见啊,听赵帮主说,你因为争风吃醋放火烧了香花楼的后院,还打算偷了银库的钱私自潜逃?倒是好胆色。”
路天青听着蒋震安说起赵令对自己黑白颠倒的说词,依然禁不住浑身一抖,他也实在很不明白,自己有这么差吗?要这样对他无所不用其极的栽赃诬陷。
“我没有偷钱,也没有潜逃。”路天青喃喃地自辩着。说着,就想转身离开,但一转身,身后不知何时已经站了好几个江北盟的手下。
路天青无奈地转过身,道:“蒋爷,我真得没有……”
蒋震安轻轻地一摆手,意味深长地笑道:“赵令的家务事,我无意有多问。不过,路管事,却是让蒋某人一直念念不忘。”
路天青深刻了解过他那严肃正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