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他是个疯子。
我又没招惹他,他天天看仇人似的盯着人干嘛!
另一头燕哲看孟春瑶拿后脑勺对着他,惆怅地抹了把头。
其实他一直想再找她沟通,但是孟春瑶不理他,没等他表达,孟春瑶人都跑远了。几次过后甚至大老远看见他就绕道。而且这个时候小农村里,他也不能缠着人黄花闺女不放。影响不好。
愁的燕哲那张没有表情的脸更是硬的跟石头一样。
今天下了工照样没有跟孟春瑶说上话,燕哲闷不吭声回家,在拾柜子的时候看见被整齐摆在里面的本和笔,突然福临心至。
张秀兰为了不让儿子憋出毛病,小时候送原主去上过学,原主做什么事都是那种认真踏实的模样,但是说白了有点死脑筋,不够灵活。后来学了几年就专门在家里干活儿了。
他拿出被好好保存的作业本,和指头大小的铅笔头,低头给孟春瑶写信。
等到早上去地里上工的时候,路过孟春瑶塞到她手里。高大的身躯一挡,谁都没看见。
孟春瑶被吓了一跳,她攥紧了手里的东西,怕被周围人看到。
看向燕哲的眼光含怒带嗔。
大庭广众的燕大栓你想干什么!!!
结果燕哲只留给她一个宽阔的背脊和后脑勺,压根儿就没看她。
孟春瑶装作什么都没发生,淡定地往裤兜里揣好,其实心里砰砰砰紧张个不行。
等到快晌午的时候,她先回家准备午饭,路上找了个背人的角落拿出纸条。
【我没病,你别怕。那天对不起。谢谢你的水。】
孟春瑶惊讶地眨眨眼睛,悬起来一上午的心稳稳地飘了下来。她还以为燕哲会说些什么奇怪的话,没想到是跟她道歉的。一时间忽然对自己最近躲瘟神一样的行为有点抱歉。
原来就是想跟她道谢呀……
火膛里的火是早上留下的火炭,孟春瑶扒拉两下火又慢慢着了起来,映着孟春瑶脸颊春色斐然。
她默默看着燃烧的火苗,嘴巴一抿。回身到屋里也翻出自己宝贵的文具。小心整齐地撕下一页纸,又分成一小块在上面写了字。然后折成小片放进口袋里。
她提着装好的饭去给在地里干活儿的爹娘送饭。
晌午太阳毒辣,不少人懒得回家就直接在庄稼地附近找个阴凉处吃饭。小溪边上是最热闹的。燕哲不愿意跟人凑热闹,自己猫在一个没人的树荫底下休息。
这一上午累得他一身汗,坐在树下乘凉居然都有种在海岛度假的幸福感。
远远看见孟春瑶的身影出现,他扫了一眼便移开视线。
也不知道那丫头看了他的纸条会有什么反应。
孟春瑶手里提着分量不轻的饭食,在路过燕家小山高的麦垛子时稍微停了一下,好像是提累了换只手,那只手在草垛上轻轻扶了一把。
燕哲盯着自家草垛子,看见孟春瑶快速地朝他扫了一眼。然后装作没事儿走了。
燕哲嘴里含着饼子没忍住笑咧了下嘴。
孟春瑶这想掩饰又非要提醒他一下的演技实在是太拙劣了。像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小兔子,幸好周围没什么人注意这里。
只是原主平时很少笑,燕哲这一咧嘴笑并没有达到他想要表达的效果,在别人看来就跟露出犬牙的狼犬一样。没有温和反倒是有点吓人。
他昂头灌一口水把噎人的糙麦饼吞下去,起身拍拍手往麦垛那走,果然看见一片藏在麦子里头的小纸团。他装作啥事儿都没有,一把扣住纸团,双手抱起一大捧麦子捆起来。
三下五除二把割好的麦子都整理成捆。纸条早就被他揣兜里了。
燕哲又干了一下午农活,饶是他这么棒的体格也累得腰背酸疼。
直到用板车把好的庄稼都拉回村里之后,他才抽空看那张纸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