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够明白沉默了一路的卢卡茨在此刻想要向她表达的疑问。
于是项灵熙带着些许聊胜于无的抱歉说道:“对……他已经看到过了。”
给出了这个回答的项灵熙心情似乎有一些沉重,并在陷入了一阵沉思之后说道:“那个时候他和几个专员进到了我的画室,要把我作为证物的那些画都起来。有人以为那幅画也是要带走的……就把我盖在上面的那块布给扯了下来。然后他们还就这幅画画的到底是不是你进行了一番讨论。”
这可真是一件让人感到奇妙的事。
当那一幕发生的时候,项灵熙明明是羞窘到要抓狂的。
可现在不过事隔几天,当她在卢卡茨的面前提起这件事的时候,她却已经能够如此大方又坦然,她甚至还能对严格意义上来说其实算不上是又一当事人的卢卡茨说出安慰。
但是在她说完了那些安慰之后,她又会对身旁的卢卡茨说出十分捅心的话语:
“所以,你到底决定好了没有?虽然你表面上好像是同意了,但是在我和你说了我还会在画展上拍卖那幅裸.体画之后,你就一直都没再和我说过比较明确的回答。如果你对于这件事的确是不太好接受,你可以现在告诉我。临时反悔而已,这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
说出这些话语的项灵熙装得可像是那么一回事了。
那就好像她在病房里一本正经地告诉卢卡茨她还想在画展上展出她的那幅《维纳斯的诞生》时一样,看似很为对方考虑,可是心里的小得意和小窃喜却是要压都压不住了!
卢卡茨当然能够听出来项灵熙到底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说出的这几句话,却是拿身旁的这个人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发出叹息的声音。
“灵熙,我不反对你拿我作为参照画的那幅画展出去。但如果在展出之后你还能把它留在你自己这里,而不是真的卖出去,我会更高兴的。”
当卢卡茨说了这句话之后,项灵熙才算是稍稍安分下来。但那也只不过是因为她不想把身旁的总统阁下给逼得恼羞成怒了,因而见好就。
可是卢卡茨在那之后所说的话语,却是轻轻松松地就让这几天已经接连跌破了数次下线的项灵熙又红起脸来。
卢卡茨:“你画我的裸.体画,又在画完之后又把它拿出去做展览。这件事我不支持,但现在姑且也不会太过反对。可我希望你能够别给自己也画这样的自画像。”
项灵熙:“我、我怎么可能给自己画这样的自画像!”
听到那句话的项灵熙感觉到可憋可憋了,并很快对卢卡茨说出反驳的话语。但是可恶的卢卡茨却并不接话,而只是看着她笑!那让项灵熙感觉到就这么算了不好,可就着这个问题接着往下好好探讨一下又也不太好!
更重要的是,卢卡茨说出的这些话语总是会让她有一种特别奇怪的感觉。那就好像是某个开明的男人在守着自己仅有的底线时宠溺地对自己的女友说出告诫,让项灵熙实在是难以接口。
于是项灵熙就只能憋着,憋着不说话了。
而后,感觉到现在正在车载音响里播放着的音乐已经不足以驱散这种奇怪氛围的项灵熙只能调试起广播频道来。
那种广播信号被接时的扭曲的音波声就此代替了原先能给人带来轻松心情的音乐。
卢卡茨看了正在认真调试广播电台的项灵熙一眼,却是并不打算去打断项灵熙的这种用来缓解尴尬的行为。直到……他扫过去的那一眼让他看到了项灵熙手机对话框上的,克拉默的头像照片。
但是还不等卢卡茨看清两人的对话内容,项灵熙就已经起了手机,并抬起头来抱怨一般地说道:“好好开车,总统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