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我这个老人家也会被斥责的吧。”
天后站在门边,轻轻将幛子门拉开,一个身形清瘦挺拔的少年站在那里,面无表情,紫石英般的瞳孔里是锐利深沉的光。
“药研?”源重光有些手足无措,下意识地想站起来,又被安倍晴明按住了肩膀,只能那样仰望着自己最信任的短刀付丧神。
“大将。”药研冲他点点头打了个招呼,走进来跪坐在一边,对安倍晴明恭敬地行礼,“晴明大人,拜托了。”
安倍晴明向太裳抬了下下巴,神将手里就出现了一个托盘,上面是一只空碗和一把匕首,放到了药研面前。
药研对着那把匕首摇了摇头,在源重光带点疑惑的神色里,三两下解开了自己的袖扣,黑色的制服和雪白的衬衫袖子挽上去,露出一截骨节清晰而优美的手腕,随后拔出自己的本体刀,动作利索毫不拖泥带水地划了下去。
鲜红的血瞬间淌满了小半个碗,把源重光惊得一声大喝:“药研?!”
一直面无表情的付丧神终于抬起眼帘,眼神里带着点深彻的悲哀:“如果不是晴明大人前来索要东西时,告知我事情始末,是不是直到一切结束,您都会什么也不说呢?”
源重光有点紧张,他感觉药研想说的好像不止这一件事,但是他又真的不知道药研指的是什么,只好勉强辩解了一句:“不……我只是,这没有什么危险而且,而且你们也不必要增加无谓的担心”
他的话渐渐迟疑起来,因为药研眼里那种凝固的情绪实在是太明显了,让他不由得反思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
最终,那黑发紫瞳的短刀付丧神从腰包里掏出一卷绷带在手腕上随便一缠,冷静地说:“那么,您不用担心,这对我来说也不算什么危险的事情。”
“不是……”源重光皱起了眉头,他感觉的确是有哪里不太对,然而药研立即打断了他的话,“比起我,请您还是想一下一会儿要怎么和三日月殿说吧。”
源重光一惊:“他?”
药研看看外面,保持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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属于亡者自身的骨殖,还有蕴含着神明力量的鲜血,加上当时最伟大的阴阳师的符咒,源重光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蓄满水的池子,有熊熊火焰在下面灼烧着,要把一池水都煮沸,煮干,白花花的雾气蒸腾起来,把一切都埋进了影影绰绰的云雾里。
停止了灵力控制后的身体和一具尸体没有什么两样,胸部的起伏首先止息,虹膜变成玻璃一样的物质,皮肤失去血色,瞳孔放大并失去光泽,肌肉微微僵硬,但很快恢复柔软,原本柔顺的长发变得更加笔直,似乎更长了一点。
药研沉默着跪坐在一边,看着自己的主君瞬间“死去”,面上表情镇定,手里的短刀在微微颤抖。
属于阴阳师的声音低沉而清晰,咒语一刻不停地倾泻出来,平静的水面荡起了涟漪,一层一层的波纹向外疯狂扩散,推动着四肢百骸的血管纠缠重生,里面的血液重新开始流动,把体温传达到每一个角落。
由伊邪那美女神赋予的心脏在不属于黄泉的灵力流下颤抖着,微微起伏着像是下一秒就要崩碎开来,源重光脸上出现了一点扭曲,安放在膝上的手指不自觉地握紧了,克制住喉咙里将要迸发出来的凄厉惨叫。
安倍晴明的表情也有点不好看起来,老人迅速起身,抓起一边的笔往盛着药研血液的碗里一按,就着滴答下落的血点,往源重光眉心画去。
澎湃的灵力从这个房间里猛地炸开,让离这里远极了的付丧神们都抬起了头。
鹤丸放下手里的东西,有些好奇地往外探头:“这是怎么了?好像是晴明大人的灵力?,说起来怎么没看见三日月?”
一期扫了一圈身边的弟弟们:“药研……也不在呢……”他那个弟弟最是沉稳不过,在主殿被晴明大人的式神请走后就消失了,是不是和这件事有关呢?
坐在最外面的髭切一扭头,眼神锋利:“药研保管的东西呢?”
一期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习惯性地转头去看柜子下面:“我看药研一向是放在这里……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