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医回味了下徐清的话,面色大变:“大人的意思……”
“将军连屠两城,所到之处,无不血流成河,怨声载道,你以为,这样的胜利,能持续多久?”
南边李九良和白启明与齐骋对峙良久,城池一座失一座,表面上没有什么大的损耗,但这边的暴虐也不知在那边……传成了怎般模样。
齐骋这人……端的会韬光养晦,明面上虽与齐清达成一致,共同抵御麟国大军,但北边的战事如此焦灼,从未见齐骋派多少兵马过来援助齐清。
天下人都知道,前太后王太后,齐骋的生母,病逝在凤鸾殿上,病逝在齐清夺位成功的前夕。
这“病逝”二字,背后的龌龊和阴暗,没有人能,也没有人敢去细想。
而齐骋仍是笑着和齐清和谈了。
此人城府并不算深,否则以前也不会平白栽了那么大个跟头,从皇位最有优势的继承人之一,沦落到贬为庶民,流放京外。但此人……却是最能忍,最能抗的。
也是,最会咬住机会死死不放的。
而如今的形势,于他来说是天载难逢的好机会。
他徐清是一个谋士,只辅可辅之人。
宁长青再这样下去……他只能南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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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麟军传来的消息。”
留异正在吃茶,搁了茶盏,抬了抬下颌:“报。”
小兵细细说了。
留异听着,眉头渐渐皱起来:“他就因为布张画卷一事迟了些,便杀了一个校尉?”
“是,除此之外,昨日有人不慎打碎了一个茶盏,宁将军听了后当时便用锤锤烂了那人的脑袋,那茶盏似乎是什么人用过的,宁将军宝贝的很,拿了碎瓷片连夜拼补。”
留异眯起眼:“那画卷布置的如何了?”
“因为麟国那边命令下的又急又重,所以蜀州以北的地界,几乎都张贴满了画卷。”
越来越荒唐了!
留异紧紧皱着眉头,手里的扳指转的越来越快。
“属下一路上,觉得麟国将士似乎有些……分裂。一半对宁将军忠心耿耿,对战事极尽狂热,另一半似乎颇有微词,敢怒不敢言。”
留异看着盏中清茶,神色莫测。
事情变得愈发的有趣起来。
若是继续这样下去,他不介意替宁长青接管了这群兵马,让秦国一统北界。
至于麟国…..失了宁长青,还算的了什么。
这样大的便宜,可不能白白给齐骋占了。
宁长青变成这副模样,倒是出乎他的意料,他以前可没料到这人竟还有做暴君的潜质。
导致如今形势的原因,最早的话……便是因为那桩刺杀吧。
留异重新端起茶盏,微微笑了下。
他以前还想不明白季麟老弟为何拼了那般气力也要做出一场吃力不讨好危险重重的戏来,现在思其种种,怕是他早就看到了宁长青那点见不得人的心思,故而做出这样一场戏,一来脱身,二来乱其心智使其癫狂。
若说以前,麟国因为有宁长青,对秦国还算有些威胁,如今这威胁便不存在了。
南面有李九良和白启明暂时牵制齐骋,只要秦国把握机会,掌控北面局势,一切便都好办了。
留异越思量越觉得甚有道理,心情豁然开朗。
季麟老弟果然神机妙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