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垂眸从背后解下药箱,避开话头。
江季麟的伤口确实裂开了,鲜血沾染在墨衣上已经有些干涸。
他下了马,端坐在路边的青石上,三两下解开了衣袍,微微眯眼看着低头动作的朱雀。
白色的纱布沾着血,散出苦涩的药味。
朱雀给江季麟上了药,换了纱布,定眼在剪开的衣服边料上:“主上做什么,怎么想,属下都会誓死跟随,只是,主上勿再如此不把身子当回事了,属下虽可为主上调养,但有的伤,再如何调养,总也比不得之前。”
“那宁长青那身子,还能调养地回来吗?”
朱雀一梗,半是委屈半是怨愤:“属下这会说的是您的身子,他和属下有什么关系!”
江季麟面色沉静无波:“他和我有关系。”
朱雀良久无言。
他默默了药箱,背在肩后,又转身把马牵到了江季麟面前。
“......属下......”朱雀微微抬眸,定睛看着江季麟,“自会竭尽全力。”
江季麟微微笑了。
他翻身上马,墨衣衣摆轻扬,长发随着动作划过一道黑色的弧线,在月光下西湖微微发着光。
“多谢!”
他的声音很快便远了。
朱雀翻身上马,驾马跟随,一直紧绷的嘴角勾起了一丝浅笑,又转瞬即逝。
有的人,默默跟随,就够了。
有的话,压在心底,自己知道,便够了。
前面的那个男子,风一般自由,洪水一般肆虐强势,毒花一般美丽而剧毒。
若是风有了雨来缠绵,洪水有了河道来消流淌,毒花有了绿叶来陪伴。
想必......是不孤单的吧.....
而他愿意,永远做他的影子。
第80章此情,无关风月(9)
“将军饶命!将军饶命!将军饶......”
地下匍匐的人,第三句求饶还没说出口,冷光一闪,一柄匕首已经从他脖颈深深划过,脆弱的肌肉在锋利的匕首下变成破碎的窟窿,鲜血噗嗤噗嗤,像喷泉一般朝出冒着。
宁长青割下那人的头颅,拎在手上,扔给了一旁的侍卫。
他把手浸在盛满了水的盆里,洗去了指缝间的血迹,又接过下人递来的白毛巾,细细擦去了指上的血,待那指甲都泛着淡淡的粉色没有一丝血垢后才罢。
“本将早就说过,军机要事,不得耽搁。”
“将军!”徐清低伏在地上,高高举起双臂又落在,放在耳鬓两侧,“连月征战,将士都疲惫不堪,而且您的伤……”
“本将还没有喊累,你们有什么资格!”宁长青扔下手中的毛巾,“取下陈霸先的狗头,就在这几日,本将绝不容许有半点纰漏!”
徐清低伏着,垂头闭了闭眼。
宁长青连屠三城,惹得百姓怨声载道,更是对军中将士轻则杖罚,重则杀头,如此暴虐,就算是战场上连胜,也不会长久。
更不会……铸就大业。
“就算将军责罚,属下既然已经跟随将军,宁死也要说出来!”徐清兀地抬眸,目光灼灼地看着宁长青,“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