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剧烈地打起嗝,胸膛剧烈地起伏着,脸颊瞥的通红。
江季麟眸中黑色渐暗,怔怔地看着宁长青面庞。
刺客不要命地扑了上来。
两人身后便是桥,桥下,是通往从城外护城河的河道,流水不急不缓,像是安详的老人。
江季麟突然伸手抱住宁长青腰,像是瞬间恢复了所有气力,点脚起身,带着宁长青落到了桥左边一米高的桥柱上。
他搂着宁长青的腰,左手顺着他的腰身滑到他身前,重重推了出去!
桥与河道垂直,江季麟站着的桥柱距桥头足有两米,宁长青被推出去的方向正和桥梁夹了一半墙角的角度。
七八米距离的河水在宁长青的眼底划过,一条鲤鱼扑腾着跳起又落下的功夫,宁长青一个踉跄,摔在地面上。
江季麟用内力,把他推了出去。
他笑着看着他,染血的白衣在半空中摇晃着落下。
水面激起的水花足有两米高,绯红的血衣间零星的白色在宁长青眼前消失在河流中。
“噗通……”
宁长青终于听到了声音。
他听到自己撕心裂肺的嘶吼。
“不要!!!!”
…………………………………..
流水湍湍,那些血色像是入了海的水滴,霎那间便淡去,消散。
身着墨衣的男子在河水里无望地拍打着,他入了癫般嘶吼着,束发的玉冠歪斜在一侧,额前散乱了几缕粘稠的发,在麦色的面庞上划过几道带血的水痕。
“将军!”有人试图拉他起来,却被他一掌拍飞出去,落在水里,扑腾着被同伴拽出来。
没有人敢再上前拉他。
桥上是一堆堆的死人,皆被根根箭矢穿五脏六肺而亡,还有几个刺客逃出了箭雨,消失在人群中。
而那个河道中疯狂地拍着水面的男子,此时根本不在意有没有刺客逃出去,也不在意桥上堆叠的尸体,更不在意四周默默候着的士卒。
他无望地拍着水面,朝深浅不定的水里一次又一次扎进去,又湿着衣服一次次空手而起。
天色已经暗了下去。
从城内的河道,到城外的护城河。
宁长青几乎绝望地寻找着,他浑身黏湿,早已分不清是水还是血。
“不要,求求你,不要离开我,求求你!”他的面上全是血水,间或有泪痕冲刷过两道惊心触目的痕迹,他早已经忘了,跟在他身后的,护在他身边的,是随他南征北战的将士。
他们心中神般的将军,佝偻着腰背,沙哑着嗓子哭喊,一声声“季麟哥”如同旷野中失去了伴侣的孤狼。
那撕心裂肺的嚎叫声,声声泣血。
护城河里的河浪很大,扑打在宁长青身上,竟将一个九尺的男儿打的踉踉跄跄。
徐清站在岸上,暗暗捏紧了手,嘱咐身边的军医:“若是将军有什么不对,立马上前!”
留异站在高处的城楼,负手而立,隔着百米打量湍急的河水中癫狂的男子,眸中透出些了然。
宁长青瘫坐在河边,手掌上鲜血淋漓,被碎石划破的掌心满是泥垢。
“还给我,你把季麟哥还给我!还给我......还给我......”
掌心与河面碰撞,只冲撞出了些微不足道的水花。
他的诘问和祈求显得那么苍白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