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没觉得遗憾嘛。”敏真扒着门框笑嘻嘻,“只是我总觉得,虽然他一直很努力想要融入这个家,但是他依旧和我们格格不入。他和我们不是一类人。”
江雨生淡淡道:“去写你的作业。”
江雨生又私下给门卫保安封了个红包,请他们不要再放麦少东进来。
江雨生并不看好麦少东解决这个事的能力。所以他决定以后亲自接送敏真上学。他自己并不怕被刘嘉康骚扰,但是对方如果屡次达不成目的,选择对孩子下手,那个损失是江雨生承受不了的。
江雨生有条不紊地作出调整和改变:修改门禁密码;将麦少东从所有通讯录中拉黑;通知认识他们俩的朋友,告诉他们这段关系已经终结;取消先前和麦少东定下的周末短途旅行计划;退机票……
这份冷静让江雨生都想给自己竖起大拇指。
江雨生提防刘嘉康,但是也并不太担心麦少东会死缠烂打。
这个男人好不容易自一穷二白的小镇男孩奋斗成了都市新贵,对声誉的重视几乎胜过生命。性取向在他那个行业不是什么大问题,可是背信弃义这种事被他的客户和合伙人知道,必然对他事业产生重创。
再说,大都市中也不乏条件和江雨生比肩的同道中人,可以继续做麦少东最理想的、光鲜体面的、带的出去的男朋友。江雨生相信在不久的将来,他会在应酬场所看到麦少东带着新的男朋友招摇。
江雨生打开了麦少东带来的红酒,在没有开灯的书房里静静品尝。
他总是不停地想起刘嘉康:如果是高级电焊工,那入应该十分优渥。可是他显然是个习惯过勤俭日子的男人。也许因为来见情敌,特意穿了崭新的衣裤,衬衫自包装里取出来的折痕都还清晰可见。
而麦少东已对华服美食得心应手,说一口流利标准的普通话和美式英语,能用法语点餐,用意大利语调情。
他们俩是江雨生所见过的差距最大的情侣。
刘嘉康并不丑陋,亦不猥琐佝偻,可依旧给江雨生一种枯萎的感觉。他全身骨髓鲜血都抽出来,供养出了衣冠楚楚、名流风范的律政英麦少东。
江雨生所欣赏的那个麦少东,是刘嘉康削骨剥肉做出来的成品,更是刘嘉康绝对不放手的所有物。
麦少东想得太天真。他欠这个男人的,怎么会用一笔钱还清?
不知不觉,江雨生就把红酒喝去了半瓶。
数千元一瓶的红酒喝起来,消愁的作用并非比两百块的更佳。
门铃忽然响起。
江雨生看表,时间十点一刻。
敏真已睡了。江雨生轻轻走去门口。可视电话的屏幕里,郭信文面容肃穆。
“我就是来确认一下你的安全。”郭信文低声道,“打你电话不接。保安说今天有陌生人去公司骚扰你?”
江雨生五味杂陈地一叹,摁下通话键:“你稍等一下,我下楼来。”
一刻后,两人在楼对面一间通宵营业的茶馆包厢里坐下。
“喝点什么?”郭信文问。
“桂圆枸杞养身茶。”江雨生说。
郭信文莞尔:“我闻得到你身上有酒气,雨生。”
“所以才更需要养身。”江雨生大言不惭,“岁月不饶人,偶尔稍微放纵一下,就要立刻休养回来,不然五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