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敏真,一把抓过来,喝文:“你妈把钱藏哪里去了?你知道的吧?快说!想挨我揍吗?”
梦里,敏真镇定地出奇,只冷眼看着这个男人。
男人不耐烦,又一把将女儿推开。敏真跌坐在地上,手肘剧痛,擦破了皮。
这时母亲赶了回来,看到屋内惨状,同丈夫大吵起来。
敏真知道他们一旦吵起来,动辄一个小时不带中场休息。她独自爬起来,安静的回到自己的房间写作业。
等她专心写完语文作业时,才忽然发现耳边一片安静。客厅里的争吵不知什么时候停止了,却又有怪异的声音一下下传来。
敏真小心翼翼走到门口,从门缝往里窥探。一片刺目的红色映入眼帘。
鲜艳的、带着生命力的红色,如蔓藤爬满厨房和客厅,摇曳生姿。随着刀子一次次扬起,红色血珠飞扬,落在家具上,绽放朵朵艳花。
母亲咬牙切齿地说:“我受够你了。”
这一次,敏真没有再尖叫。
因为她惊恐地发现,躺在地上的人居然换做了顾元卓!
他英俊的面孔苍白如纸,染血的胸口不均匀地起伏,双目半睁着,一双眼冷寂涣散地看向天空。
江雨生跪坐在他身边,神情麻木,任由顾元卓在血泊里艰难喘息。
“元卓,我爱你。”他说,“但是我帮不了你……”
敏真猛地醒了过来。
之后一连数日,敏真都有些魂不守舍。可为了不让舅舅担心,她都还忍着不给他们去电话。
顾太太的镇定足以令泰山都羞愧掩面。她依旧每日侍花弄草,出门做头发,约着老姐妹喝下午茶。她将致、安逸的生活过成了基本常态,任何时候都不会乱了阵脚。
因为顾家还未对外发丧,顾太太甚至没服丧,粉红浅紫的秋衫搭配不同的珠宝,每日都不重样。
相比起来,顾元惠明显具有常人的七情六欲。韩子绍偷偷告诉敏真,他妈妈常对着外公的唉声叹气地抹眼泪。
顾卫东对于顾元惠来说,不仅仅是一个父亲,还是她深切依赖的娘家的根基,她可以用来同丈夫角力的工具。而娘家倒台如山崩,她将不得不独自去面对残破的婚姻,以及直面而来的社会上的疾风骤雨。
时至今日,这个早过而立之年的女人,才真正开始独立。
因为顾元惠分了心,韩子绍倒是终于清静了几日。他便偷偷带着敏真溜去地下室里打游戏。
敏真以前从来没有玩过游戏机,可是不妨碍她拿来就上手,几盘下来掌握了技巧,就将作为师父领她进门的韩子绍杀得片甲不留。
“是不是舅舅教过你?”韩子绍惨呼,“你不可能这么厉害!”
“为什么不可能?万事都有规律。摸清了规律,就没有什么不能攻破的。”敏真觉得这老同学对他们天才儿童的世界还是没有确切的认知,“我家没有游戏机,我舅舅不让我玩。顾叔叔也玩这个?”
“当然。”韩子绍说,“小舅玩这个可厉害了。你不知道,他读大学的时候,还带过战队去打比赛呢。”
敏真惊讶:“他在家里从来不玩游戏。”
“那他平时做什么?”
“工作。”敏真说,“真是佩服。他并非真的热爱这门事业,但是他还是疯狂地投入进去。成就感和金钱大概让他觉得特别安心。毕竟自己用双手赚的钱,和拿父母的,是不一样的。”
韩子绍愣愣:“也许,他是想证明自己。”
“也许是吧。”敏真说,“我觉得,顾叔叔是想快速变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