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问水寒否
傅慊不知。
但对白飒而言恐是噬肌碾骨,痛不欲生。
好在这邵无晦功力不深,也不知哪里半路出家的人带他,这毒亦没下在致命之处,白飒得以残喘,只是这毒素已经随白飒运功在体内运行一周天了,纵是白飒功力相当,怕也是活不过半月。
傅慊见白飒如此,悔不当初,本来以为把这个人送离自己身边再不见面便是安全了,只是没想到却让这人陷入了更大的危险。
再想那邵无晦更是恨之入骨,恨自己当初在空峒为何心软放那人一命,而今让白飒遭这活罪。
傅慊只觉心若油煎,苦不堪言。
等了不知多久,白飒方幽幽醒过来,只觉身体剧痛,半天才感觉到自己的手被紧紧攥着。
白飒微微抬眼,看傅慊坐在床边,蹙眉神色痛苦。
只这一眼,白飒便不动摇了。
就是这人真来取自己性命,也是甘愿了。
看白飒醒来,傅慊急忙道:“白飒,我没有...”
“我知道,”白飒打断傅慊,“我信你。”
短短六个字,傅慊吊起的心又慢慢落回原处,这世上也就这个人有这等本事。
“我一直小心提防邵无晦,只是最后还是疏忽了。”
一句话彻底撇清了傅慊。
傅慊不知再说什么,无声紧紧牵着白飒,只觉情难抑制,痛难舒解。
再近这人身一次是他多少次朝思暮想的无奈。
却未想不得不在这种境况下。
白飒知道自己大限将至,想问问自己还有几天活头,只是看傅慊那个模样又不忍心,最后道:“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傅慊没有听清那个“我们”,只听见了白飒说回去,不觉有些恼怒,冷声道:“回去?若是回那正道你便是骨头都剩不下分毫。”
看这人不知道在闹什么别扭,白飒无奈,低声道:“我想回...羽归山。”
听见这句话,傅慊一愣,思绪一下飘远了,许久才回归。
傅慊低头看白飒期盼的目光心头颤动,想这世间的有情人莫不是真可以心意相通不成?
傅慊喉间苦涩,紧了紧白飒的手,低声道:“明天。”
白飒而今坚持不了多久,说是第二天,第二日前就已经拾好,准备再逆浑泽回羽归。
临行前,傅慊找出来一玉刀,挑了一些自己的心头血滴在那边境枯木上,见那因毒枯败的树木竟真是又露出几分生机。
又给教众试试,后者得几滴血饮罢,只觉周身痛苦立刻减了半分。
看见这样傅慊心头稍定,转头取了自己心头血给白飒。
白飒看那人端上来一碗莫名其妙的东西喝了口,皱眉:“这是什么?难喝。”
傅慊眉头一竖:“闭嘴,喝!”
白飒立刻乖乖闭嘴。
两人相携离开,从那浑泽归去,奇怪的是这一路竟然没有正道阻拦。
傅慊说针灸可以延缓毒素,纵是不愿,白飒也只能忍耐。
在船上时日白飒只担心自己坚持不到羽归,却没想到自己的身体非但没有越来越糟糕,反而渐渐有了好转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