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怕做不好,如果有伤兵的伤口恶化了,我处理不来,那你能马上过去吗?”
见那个伤兵缓得差不多了,七弦扶起了他,小厮过来搀扶他出去。七弦洗了洗手,朝外喊道:“下一个!”
然后对艾怜说:“潘娘子,伤口恶化是正常的,十个伤兵里能活下来三个就已经是奇迹了,能否活下来,这是要听天由命的,您只负责给他们换药就行,如果实在太严重的话,您就把伤口给包上,记住是谁,等军医睡醒了再去处理。汤药的事情您不必管,有专门负责熬药的,会定时给伤兵们送去,您只要给喝不进去的人灌进去就行了。”
小厮又搀进来一个伤兵,七弦对小厮说:“你把药酒、伤药和布条分出一部分装好,一会儿让潘娘子带走。”
见他那么忙,艾怜不好打扰,向小厮问清楚了各种药的用法,以及常见情况的处理办法,等东西都装好后,背上筐子,提着两罐子药酒,见七弦顾不上她,便同小厮告别。
她带着这些东西回到影十那,先给他处理伤口。
凉凉的药酒冲洗在伤口上,在疼痛的刺激下,影十醒过来,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艾怜:“潘娘子,你怎么在这儿?”
看来他现在才是真的清醒了,艾怜把药粉轻轻撒在伤口上,温柔地说:“我来照顾你。能坐起来吗,让我看看你背上有没有伤?”
影十环顾了一下室内,床上地上躺着伤兵,外间也有人在呻`吟着,这才确定不是做梦,原来刚才真的是她抱着自己喂水喝,他苍白的脸颊有些发红,用剩下的一只手臂撑着,忍痛坐了起来,见艾怜要脱他的衣裳,急忙伸手挡住。
他现在只有一只手臂,脱了衣裳肯定丑死了。“没,没伤,不用看了。”
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她都看到他后背的伤口了,艾怜没理他,硬是把他的衣裳脱掉了,见伤口周围红肿一片,就拿帕子先把他后背擦净,然后细心把伤口处理好。最后琢磨了一下,没有胶布,伤口又分散着,只能用布条把他一圈一圈地缠起来。
影十老老实实地任由她摆弄,看着她乌黑的发顶,闻着她头发里的皂角香味,感觉着她的手小心翼翼的触摸他,感受着她对他的怜惜,心里不禁万分难受。
他是孤儿,自小习武,在只知道打打杀杀的男人堆里长大,唯一接触多些的女人就是小七,可他向来都把她当作兄弟,只有艾怜,让他对女人有了全新的感觉。虽然接触不是很多,但她的一举一动都刻在他的心里。刚认识她时,她的乱摸乱动,让他情窦初开,对女人产生了好奇,虽然面上不高兴但心里很喜欢。她给他的腰牌编了根漂亮的绳子,那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到女人送的东西,还有那条帕子,是他到的第二件礼物。
他的生活非常简单,每日除了习武就是跟在主人身边,他这种家养的贴身护卫不能随意接触外人,就连府内的丫头都不许有接触,以防走漏主人的消息,艾怜是他唯一近距离接触过的女人,所以在他这个年龄,所幻想的、所渴望的女人就只有她。那日从艳春楼回去后,主人得知他肖想潘娘子的事,狠狠惩罚了他,他明白再不能去想她了。
他这样的人有极强的忍耐力,从小师父就教导,他的人生目标就是保护主人,不得违逆主人。他突围出去搬救兵时,心里想的就是要完成任务,一定要搬来救兵,因为主人和她都被困在城里,如果主人没了,他活着就毫无意义,如果她没了,他的心也就跟着死了。所以,他不但请来救兵,又铤而走险地再次冲破重重敌军回到了城里,只为把消息传回来,让主人安心,让她安心。
影十低头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