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怜打断他,严肃地纠正道:“相爷,请称呼我为艾娘子或是艾怜。”
王延龄本来还想先提议一杯酒,活跃一下气氛,为送她走做好铺垫,现在忽然就没了这个兴趣。晓得她的脾气不似其他女人那般柔顺,怕闹将起来吃不好这顿饭,便决定先什么都不说,吃饱后再撵她,于是喝了一口杯中酒,轻飘飘地说:“趁热吃吧。”
气氛忽然就沉闷下来,艾怜拿起筷子吃了几口,便觉得有些不对劲。
她看了看他,他微垂着的睫毛半遮住眼睛,面上淡淡的看不出喜怒,但她还是察觉到他心里不高兴了。回想了一下刚才的对话,也不知他是因为自己打断他的话生气,还是为改称呼的事生气。
唉!艾怜心里愁啊。
她向来活得自由自在,只要自己高兴就行,不太去关注别人的情绪,现在为了攻略王延龄,不得不去琢磨他,总在猜想是不是自己哪句话说错让他生气了,哪句话又惹他讨厌了……
真累心啊!
她柔声地解释起来:“相爷,我改名字真的是为了您考虑,如果别人知道您身边有个潘娘子,一旦传出去,我怕陈世美会联想到我头上……”
王延龄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心,看都没看她,打断她道:“所以你归根结底还是为了你自己,既然怕陈世美会联想,为什么还非要来找我,你以为你换个名字,陈世美的探子就不认得你了?”
艾怜哑口无言。
两人又闷头吃了一会儿,吃的差不多了,王延龄又把酒斟满,重新举起酒杯:“这杯酒权当是为你践行,请饮下这杯酒,旅途顺利!”
艾怜蹙起了眉头,紧紧地盯着他:“相爷,您这是何意?”
见她不给他面子,他便自己一仰头饮尽了杯里的酒。
他颈部的曲线优美诱人,随着他的吞咽,微突的喉结跟着上下跳动。艾怜一动不动地看着他,等着他解释。
他放下酒杯,用帕子擦了擦被酒润红的唇,不紧不慢地说:“潘娘子,我派侍卫送你去耀州,耀州知州是陈相爷的人,他会妥善安置你的。”
艾怜冷冷地说:“陈相爷?你是说陈世美吗?我不去。”
见她如此不识抬举,王延龄也撂下脸来:“潘娘子,此事由不得你。”
艾怜气极:“您以前不是说会帮我达成心愿的吗?不是要帮我洗刷冤屈,揭露陈世美欺君罔上、抛妻弃子的丑事吗?堂堂宰相,怎能出尔反尔?您的话虽说不是金口玉言,但至少也应该一言九鼎,您如果言行不一,如何取信于民?宰相都这样言而无信,那大宋还有什么前途可言?”
好一副伶牙俐齿!
她自己行为不检点,还把不给她帮忙的过错推到了他身上。既然这样,他也就用不着再同她客气了。
王延龄冷冷地说:“既然你埋怨我,那我也只好把话说开了。以前我留你,是因为你是个可怜无辜、值得被人尊重的女子,所以我愿意帮你。可是,你离开宰相府都做了些什么?和江湖人士、侍卫、山贼都有牵扯,况且你名声不好绝不是空穴来风,这几日你的所作所为已经充分证明了你的人品。你被陈世美丢弃理所应当,你没有资格再求我这个宰相为你主持公道了。我王延龄,即使不是宰相,即使只是个普通人,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