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陈世美,等着他的解释。
陈世美见潘氏瞪着大眼睛看着自己,无奈地说:“我当时在金殿之上不知怎么就鬼迷心窍了,竟然走了心神,没听清圣上的问话,我本想说‘未曾听清’,可是圣上只听了‘未曾’两个字,就当场下旨赐婚,然后我才明白圣上是问我‘可曾婚配?’。圣上金口玉言,文武百官都在,我怎么敢违抗圣意,怎么敢承认自己欺君罔上?一步错,步步错。撒了一句谎,就要用千万句谎言去圆谎。欺君是谋逆大罪,我怕会连累爹娘、你和孩儿,才不敢回乡,甚至不敢送银子奉养你们。我对不起你们,我是罪人。”
陈世美的眼圈红了,脸上满是痛苦懊悔的表情。
艾怜静静地看着他,虽然眼前的这张脸够英俊,够帅气,但前男友高进的脸,还是怎么看怎么讨厌。当初高进追她的时候,唱念做打的功夫绝佳,她还以为自己遇到了一生中的真爱,不顾父母反对,义无反顾地和他同居在一起。三个月,百天都没到,那渣人就另寻新欢了。如果陈世美不是这张面孔,说不定她会心软,会被他蛊惑,只可惜,高进的脸对她来说已经没有新鲜感了。她要是真信了陈世美的鬼话,那就太愧对“现代穿越女”的名号了。
你装我也装。
自己是被他劫持来的,为了防范他找她的麻烦,艾怜装模作样地说:“是我想的不周到。当初听说你被召为驸马,我气昏了头,找上驸马府,只想问问你到底把我置于何地,我在你眼里算是什么,我吃了这些年的苦又是为了什么,所以就没顾忌到你的难处。后来离开驸马府,我左思右想,你根本不是那种忘恩负义之人,否则也不会给我那些金银安置我和孩子了,你肯定是有难处。我舍不得离开京城,就是想天天听听你的消息,知道你过得好不好。”
陈世美听了她的话,微微挑起眉头,不冷不热地问她:“舍不得我?上元节那晚,你为何不肯同我走?”
艾怜故作委屈地说:“遇见你我本来是很高兴的,可又一想你这是欺君呀!我不想让孩子们跟着你,不就是怕万一你出事了,陈家好歹还能有条血脉留下吗?难道这也有错吗?”
陈世美犀利的目光看着她的眼睛,半晌,阴沉地问道:“既然是为我着想,为陈家着想,为什么我的寿宴上,你弹的那首琵琶曲,分明是让我身败名裂,让我罪行暴露,你怎么解释?”
艾怜一时无言以对,不敢同他对视,装作伤心的样子,捂着脸嘤嘤地哭了起来,脑子却在高速转动,想着怎么去解释这件事。陈世美既然能把劫持她的行动做的的如此完美,说明他对她这段时间的动向一清二楚,欺骗他,惹怒了他,对自己可不利。当然不能全告诉他实话,所以撒谎要三分假七分真。
最后看时间太长,实在拖延不过去了,艾怜硬着头皮用袖子捂着脸,抽搭着说:“你心里想什么我又不清楚,那晚你把我踹下马车,你知不知道我受伤了,动也不能动?深更半夜的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吗?那时候我恨死你了。后来,又过来一辆马车,我也不知道他是谁,他见我受伤,把我弄上马车,说他是大官,可以为我做主。我当时病急乱投医,只想诉说委屈,没想那么多,就把你我是夫妻的事告诉了他,我哪里知道他就是当朝宰相王延龄呢?后来,他逼迫我在你寿宴上闹一场,让你出丑,就这样。”
陈世美的拳头攥得紧紧的,额头上青筋暴露,他从牙缝里发出可怕的声音问她:“他拿什么逼迫你?你的清白可还在?”
艾怜放下袖子愣愣地看着陈世美。
这种事她当然不能承认,更何况她同王延龄之间还是清清白白的,这么大个一顶帽子压下来,她可不干!贞烈的女子听了这种污蔑的话是要寻死觅活的,她当然也要闹一闹表示抗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