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脚步由慢到快,明显变得兴奋:“不必紧张,我既然向您和盘托出,就没想敌对下去。为了表示敬意和诚意,我来把您不了解的事实补全好了。大概四年前,霍亨索伦家族向陆军军部求援,他们丢失了一枚珍贵的钥匙,惊慌失措。在查证之后,疑点集中在了一个曾受邀住在王宫里,充当凯特琳娜公主女伴的中国女性身上。但是傅蓝早已回国,并且在调查开始时恰好去世了,失势的霍亨索伦家族只好求助于军部的情报机构继续追查。尽管他们遮遮掩掩,但是军部还是查出了丢失的龙之钥意味着多少财富,那是您想也想不到的天文数字。于是我们受命调查,顺藤摸瓜,查出了傅蓝数次前往瑞士的时间和行程,线索转到了她的儿子李默梵身上。克莱娜在安排下潜入李的家庭,打探机密。我们从一家律师楼找到了傅蓝留给儿子的遗书,于是得知了一些情况。想拿到钥匙,就得用李默梵的密码和指纹打开傅蓝留给他的保险箱。遗憾的是,遗书里没有提到密码是什么,不过即使我们找到密码,也需要李本人的配合。”
“为此,我让克莱娜想办法说服李先生,让李默梵出国留学。他想让孩子和他本人一样,接受英式教育。我起初想让克莱娜把李带到德国去旅游,我们的上级会想办法扣留他,加以审讯,直到得手,我就算圆满完成了任务。我得说,军部对巨大的宝藏非常感兴趣,他们决心要发掘它,据为己有。尽管陆军有着效忠王室的传统,但那是过去的事了,霍亨索伦家族会落得两手空空的。但是克莱娜强烈地要求继续插手,把李控制在手中,财帛动人心,她很贪婪。我觉得可以尝试,于是她在我的指导下对李默梵实施了神控制。结果她完全搞砸了,只能把李送进医院由我接手。可出了点小差错,怀特医生把他分到了您那边。”
“你确实不遗余力想把他弄走,如果他真的神分裂了,你什么也得不到。”我冷冷地说,迅速想接下来该怎么办,但是头脑处于混乱的状态,我得先弄清他的意图。
诺尔顿说:“我看了谈话记录,感觉克莱娜十分变态,人格扭曲,她不适合继续执行任务了。而我逐渐对您产生了兴趣,您在知晓这一切后会采取什么行动呢,会像您一贯表现出的那样善良温柔地加以保护吗?干我们这行的从不信任人性,只在乎任务与能力,到处都是背叛与试探。我迫切地想知道您在催眠中对李默梵做了什么,您有足够的能力让他在昏睡状态下说出密码。然而令我焦急的是,您好几次临时更换治疗地点,我只监听到了第三次和最后一次催眠的过程。您的声音相当好听,但是李一直在睡,一个字也没有说。”
我想起来,那几次临时更换都是护士长找我协调的,因为有病人突然发作,急需某个治疗室的仪器,医院常出现这种情况。
“我一边监视您,一边在说服李默梵的父亲把他送到德国去,”诺尔顿说道,“这并不困难,他像大多数中国的旧官僚一样,对西方有一种迷信和畏惧,我说的话比您说得更有分量。我顺便对他说,您的治疗能力不很过硬,对李的关心只是出自一种女性的呵护本能,反而会耽误病情。他完全信了。”他摊了摊手,“我必须这么做,我得执行任务。军部对长期的等待已经不耐烦了,直到昨天以前,我都在忠实地完成这项命令。不过与此同时,我没有将监听到的任何内容上报,您听了是否觉得宽慰一些?”
“你对我说这些是什么用意呢,”我对他说,“就算你知道了,我们之间有什么可谈的?”
“我们有很多要谈,”他笑了笑,有一种小人式的不怀好意,“昨天,您蛊惑了那个失去部分记忆的男孩,要带他到瑞士去,对吗?当我看到了翻译出来的录音之后,我明白了您的意图。您无疑已经在我没听到的某次催眠中让李默梵说出了那个密码,而后给他洗脑,让他遗忘来龙去脉,再把这个迷迷糊糊、对您言听计从的孩子带去瑞士银行,在他的配合下拿到龙之钥。您用不着对我说不是这样的,就像李默梵对您有什么意义似的。您和我是同一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