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杯的。好吧,从哪里说起呢?”他突然开始改用德语,“您不会介意我使用母语说话吧,既然您通德语。”
他是怎么知道我会德语的,而且如此嚣张,我盯着他,脑子里猛地闪过一个念头,忍不住看了一眼桌上的机器。
“您似乎对这台监听器很感兴趣。”诺尔顿打量着我的表情,保持着笑容,“我看到您并没有很吃惊,是的,您都已经推测出我的身份了。但是您毕竟是外行,对我们这些特工的手段和方式不够戒备,如果您想到了,大概不会在那间休息室里说那么多话的,不是吗?”
我尽量让自己镇定,但还是深呼吸了一下,飞快地去想我和李都说了些什么,但与此同时,无法控制地心里一沉。我们什么都说,几乎无话不谈。
“你们从什么时候开始监听的,听到了多少?”我问到。
诺尔顿悠闲地在他的办公椅上换了个姿势,似乎对我的反应很满意:“我开始注意您的表现,是在那次会诊之后,您的小男孩李默梵本来该被我逼得发疯,转为我的病人,可是您却让他立刻冷静下来,破坏了我的计划。您没注意到那孩子当时的眼神,他从那一刻起变得依恋您。于是我向上汇报,改变了方向,打算把他弄到德国去,同时多了个心眼,监视您对他的治疗。这非常容易,你们的谈话地点是固定的,我只需要装一枚小小的窃听器。”他的笑容十分得意,继续说下去:“你们说话都是用中文,这是最困扰我的地方,我不得不全部录音,再让克莱娜做翻译。她是我的下级,失误不少,本来没资格听到这些的。起初,您在帮那孩子摆脱神控制,他天天大骂克莱娜,快要把她气疯了,我几乎失去了兴趣。然而,从他父亲来过之后,你们的谈话发展实在太出乎我的意料了,我没想到有如此丰厚的回报。”
他用右手在那迭文件上按了按:“这是你们谈话的全部内容,已经翻译成德文。但是您不用这么如临大敌,那个秘密我之前基本上已经拼凑出来了,不过听到李默梵本人完整的倾诉一遍,还是相当令人激动。”
他说着,站了起来,慢慢地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无论作为心理医生,还是从情报人员的角度出发,我都该向您致以敬意,您太成功了。李默梵见到您才二十多天,您就知晓了克莱娜花了四年都撬不出来的机密,李在她面前是一座坚固的堡垒,到了您这里却全不设防,不但什么都说,还放心让您为他催眠。更不可思议的是,您竟然能从几句话中大致猜出我们的身份,还能冷静地对付,您拥有极高的天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