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祁徽说起,自然是要表态的,便是道:“微臣听凭皇上差遣,绝不让皇上失望……”边说边是惭愧,他祁成穆有朝一日竟然成了这般无耻之徒,口里说忠心,心里想得却是龌蹉的事情。
这样的口是心非,自己都难以接受。
祁徽看他一眼,手抚在多宝阁最高一层的架子上,里面摆着把金鞘宝剑,那是先帝留下来的,他拿在手里道:“朕自小病弱,从不曾习武,这宝剑是父皇所配之物,朕曾想过哪一日要用它斩除奸佞。但今日朕觉得,将这把剑送与你,或许能更大的发挥出它的威力,希望你能用它荡平叛乱,杀尽劫匪,为大梁百姓谋福祉。”
他的话诚挚,又充满了对将来太平盛世的期待。
那一刻,祁成穆只觉脑中嗡嗡作响,对自己心里所生出的邪念,越发的痛恨起来。
曾经祖父,父亲的教诲,一字字一句句涌上心头,如巨雷滚动,如闪电劈过,叫他脸颊赤红……他祁成穆绝不会是这种人,不会!
“臣有罪!”他突然单膝跪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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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舜华见祁徽召了祁成穆去文德殿,心里十分好奇,奈何偷听不得,便是在这屋里好像困兽一般走来走去,直到听到丫环的禀告,说祁成穆来了。
她忙打开门,一下将祁成穆拉进来。
心里满是得意,祁成穆来见她,肯定是被摧毁了心志了,看看,还是熬不住罢?也许是因为今日宴席上,祁徽同那陈韫玉耍花腔,刺痛了他。
她隐藏住笑意,轻声问:“堂兄,你为何事而来?”
“为何事,你不知吗?”祁成穆啪的猛击了一下桌案,“皇上刚才送了我一把宝剑,你猜如何,想让我回福州领兵去攻打太原。他简直是想让我送死,你父王的兵马怕是有二十万罢?”
“哪里,至多十万,不过给父王时间的话,筹个五万没有问题,周边那些劫匪,哪个不愿意有银子拿呢?”祁舜华眸光一闪,“那你去吗?”
“我会如此愚蠢?”祁成穆目光阴森森的,盯着她道,“你之前跟我说的话,还记得吗?”
“当然记得,我们会拥立你为帝,只要你能杀了祁徽,我们马上出兵攻打京都。”
“好。”祁成穆挑眉道,“你现在就写信告知你父王,让他领十万兵马,速速来京都,我也写信去福州,让我麾下的陈将军领兵前来,我们两相夹击,将京都夺下!”
果然是疯魔了,祁舜华大喜,斜睨一眼祁成穆:“你刚才与祁徽那么近,如何不将他先杀了?”
“你以为他有多信任我?他身边高手林立,我稍许摸一下腰带,都大为警戒,哪里如此容易?依我看,还是用兵力取胜,你大概不知道吧?只要我回福州领了兵,他立刻就会杀了你,不信你往外看看。”
祁舜华心头一惊,忙走到窗边,果然见院子里突然多了几十名禁军。
“别怪我不提醒你,趁他还没有杀你,快些叫你父王出兵!我刚才已经摸清楚,京都的三大营只有十万兵马,其中还有许多老弱病残,英俱被武有年带去了别处,等我拖延时间,让你父亲同我麾下汇合,趁夜偷袭,保管叫他们死无葬身之地。”祁成穆说着拍一拍她的肩膀,“这场仗赢了,你父亲想要多大的封地,我都会送给他,哪怕是这半边江山……只要你帮我,夺得京都,夺得陈韫玉!”
祁舜华冷笑,真的赢了,父王定然一剑就削了祁成穆的脑袋,哪里还轮得到他来做皇帝?不过而今形势,确实是刻不容缓,也是难得的机会。
她又朝外看了一眼。
“怎么,不好送信吗,或者你写了,我替你送走。”祁成穆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