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一张网里,越挣扎越痛苦,但不挣扎,却又陷入得更深,心头的欲望蠢蠢欲动,要冲破最后一道屏障。
他到底是怎么了?
那可是别人的妻子!
见他面色不定,显见还未完全沉溺,祁舜华咬了咬唇,暗道此人心智倒是坚定,昨日被她如此诱惑,竟都不曾答应下来,不过她就不信,祁成穆能熬过去。
这十几年来,因父亲纵容,她在外行走,三教九流之徒,皆有认识,也拜了好几位师父,其中一位大巫便传授她蛊术,说女子学得此种技艺,受用终身。她原本想让祁成穆倾心于自己,听命于她,但见祁成穆对陈韫玉隐有好感,更是正中下怀。
如此,祁成穆便会更恨祁徽了。
她正待要说话,却听见小黄门的高喝声,龙辇从不远处抬了过来,便了口。
祁徽下来,走向他们。
众人纷纷请圣安。
他目光扫过去,落在祁成穆戴着的玉冠上,想到刚才长春偷偷在东五所搜出来的那张画,登时有一种火烧的炙热之感。
那是被背叛的耻辱!
要不是他早就学会了忍耐,指不定这会儿祁成穆的脑袋都要搬家了。
祁徽行到陈韫玉身边,拉住她的手,走到亭中坐下,高声道:“都礼,昨日狩猎尽兴,今日更该享用昨日的成果,诸位不必拘束,请开怀畅饮。”他击一击掌,瞬时有一队乐女或拿琵琶,或抱长琴,或持玉笛,款款而来。
在亭前一字排开,各自奏乐,一时丝竹之声响彻了御花园。
又有宫人流水般上来,奉之鲜果,吃食,美酒,各位藩王面前的案几上,不到会儿便是摆满了东西,众人欢声谈笑。
最近宫里一直都这般热闹,陈韫玉很是欢喜,笑道:“要是藩王们都在近边就好了,皇上想念,便可召之过来,这样逢年过节,就不冷清了。”
祁徽眼眸眯了眯:“朕想念?你呢,会想吗?”
“会啊,这样多好。”
别个就算了,那祁成穆她难道也会想不成?这念头一出来,他心里就十分恼火,有种将陈韫玉压在身下的冲动,忍了忍道:“刚才朕见你与周王在说什么,你们私下不曾见过吧?”
“私下?”陈韫玉摇摇头,“当然没有了,这周王又不好亲近,我去见他作甚?刚才遇到,也是想问一问,他喜欢什么样的姑娘。”
她边说着,边拿了一颗李子吃起来。
咀嚼间,雪白的脸颊一动一动,嘴角翘翘的,有种勾人的娇憨。
是不是因此,祁成穆才会看上她?祁徽瞄她一眼,心里清楚自家妻子的美貌,所以那日端午出去,连围栏都遮起来,便是不想叫太多人看见。可这祁成穆的胆子也太大了,竟然敢这般肖想陈韫玉,他是不要脑袋了吗?他看起来……不像如此愚蠢啊!
为一个有夫之妇,违背承诺,不忠不义的男人,实难想象,会在这动乱里,护住自己的封地,叫百姓拥戴。
祁徽突然有点头疼。
一面是火,让他燃烧,一面是冰,叫他极力冷静。
他手支着腮,垂下眼帘,好似在安静听着乐曲。
什么也不吃,不饿吗,陈韫玉叉了一块寒瓜送到他嘴边:“在井水里凉过了,又甜又沙呢,皇上尝尝。”
他睁开眼睛,咬上去,碰到她手指。
她下意识往后一缩。
祁徽扣住了,在她细长的手指上舔了下:“都沾到瓜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