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的事。
到通州换乘船顺运河南下,十四天后,邵良宸抵达南京。
他走进南京宅子的庭院时,何菁正抱着一岁半的儿子坐在院里的石凳上晒太阳。
他们是老夫老妻了,彼此间的亲密已经从当初的亲亲抱抱、你侬我侬转变为更家常、更自然的表达方式。何菁一见他,就苦笑着舒了口气:“你可算来了!”
“怎么,这阵子累着了?还是二哥他们又惹事烦你了?”邵良宸过来陪她坐在石凳上,将儿子抱来腿上逗着。小家伙一共才在人世过了十多个月,如今倒与他分别了四五个月,已经不大记得他了,被他抱着有点怯怯的,一双像极了何菁的大眼睛里满是警惕。
“那倒不是,”何菁把个她自己缝制的玩具小熊塞进儿子手里,才让他放松了些,“我不是打算着你一来了咱们就搬去宁波吗?想着在这边只是暂住,我就既不愿多置办器具,也不想买下人,一直凑合着,结果这都凑合快半年了,成天缺东少西的,就盼着你来了,好赶紧搬走去过正经日子呢。”
“你可以先雇短工啊,又不是缺银子。”
“雇短工他们干活不尽心啊,听说有些短工不但敷衍了事,还偷东西,我连他们说话都听不懂,不好防备。”
拉过几句家常,邵良宸已经成功把儿子哄得咯咯直笑,才道:“有件事我觉得奇怪,皇上……嗯,那个谁,对了,你们现在叫他什么啊?”
“当着面,我们叫他‘爷’,背后说起,我们就叫他‘那谁’。”
邵良宸忍不住一笑:“好,我是想问,那谁既然不让钱宁和二哥透消息给我,怎会透给你了呢?他难道以为你也能帮他瞒着我?”
何菁傲然挺了挺脖子:“你别忘了我的本事,他们想瞒着我,倒也得瞒得住啊!”
其实不论她眼神有多犀利,那两个人如果真心想瞒着她藏个人总还是能瞒住的,怪就怪朱厚照那厮不甘寂寞,自己作死,因原来还没见识过邵夫人的眼力他就想来见识一下,粘了点假胡子换了身衣裳,就叫朱台涟陪着来见何菁了。
何菁连寻常人根本留意不到的细节都能一眼看穿,要是对认识的人粘点胡子就认不出了,她觉得自己这双眼睛就不用要了。
等被她一眼认出来了,钱宁与朱台涟就一齐对着朱厚照表示:你看我就说了不行吧?
邵良宸听她讲了这段经历感到兴趣盎然,笑问道:“然后呢?”
“然后,我就把他们三个一起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顿。”
“他们……三个?”
“是啊,现在那丫又不是皇上了,我怕他何来?哼,现在的皇上还叫我师娘呢!”
邵良宸颇觉解气:“没错,就该如此!那现在呢?他们都在这里住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