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阵杀敌很勇猛,军界那么**黑暗,像他这样的良将其实很难得。
不过她还是很快起了这份多愁善感。仇钺或许有点可怜,可想要他不可怜,就只能叫二哥可怜了。
在此之前她没机会听朱台涟细说计划,却听迟艳说过,朱台涟已经与迟艳商定,最后会给仇钺留条生路,也是看在他人品不那么恶劣,还是员良将的份上。若非如此,仇钺一定也不会有机会跑到这里来。可这个人没有对放他生路的王长子心怀感激,却还想杀人家的妹妹泄愤,所谓人品,真的也就那么回事了。没必要对他的死有多惋惜。
她回头一看,钱宁手持硬弓乘马站在百步开外,邵良宸则已催马冲上前来。
邵良宸到了近前,先跳下马去检查了一下仇钺伤势,确认他伤已致命,不会再有威胁,才回身问:“你们没伤着吧?”
“没事。”何菁松了口气,勉强还算镇静,看看他沾染着斑斑血迹的外衣,“你们把那些人都杀了?你伤着了没?”
“没有,其实我们只杀了一半,剩那一半就都四散逃了。”邵良宸也是大松了口气,望着她就不觉露出笑容,“你真是多历阵仗了,竟都不知道怕了。”
何菁也有些感慨,若是放在从前,经历了这样一劫,刚一脱险她说不定都要抱住他大哭一通吧,可这一回她真没觉得有多怕。瞟了一眼不远处的迟艳,她垂下眼小声道:“要说怕,其实……我更怕你被伤着。”
知道他的身份之后再说这种话,反倒比从前与他不熟的时候更加难为情,这感觉就像老夫老妻还要撒狗粮一样,确实有些难为情。
邵良宸却听得大为受用,真想立马把她揽来怀里,顾忌着还有两个大号灯泡在跟前,才勉强作罢。
相比何菁,迟艳反倒更显得慌张了些,一下了马背几乎站都站不稳就要摔倒,何菁见状还有心去扶一把,结果人家钱宁早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跳下马冲了过来,几乎是将迟艳抱住,口中急问:“艳艳你怎么了?受伤了?”
迟艳大窘,忙红着脸推他:“没有,我没受伤……你这人真是,谁是‘艳艳’?谁让你这么乱叫的?”
她跌跌撞撞地躲,钱宁就追着去扶:“唉呀留神别摔着,咱们的事早都不瞒着二小姐他们了,你又有何莫不开的?”
“你去……咦?”迟艳忽然想起一个重大疑问,也顾不上躲钱宁了,先朝何菁看过来,“你……究竟是不是二小姐?”
虽说亲见朱台涟半夜追到环县客店,还坚持不肯答应何菁去宁夏,可听了方才何菁那么乱真的一番话,迟艳还是有些迷惑了,真就怀疑起,是不是王长子弄了个假的二小姐,只是没对她明说。毕竟在迟艳看来,何菁也当真是哪哪儿都不像个王府里的大小姐。
钱宁与邵良宸听了这话都愣了,何菁则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哈哈笑道:“没错,我还真就不是二小姐,其实呢……我是二仪宾的通房丫头。哈哈哈哈……”
她是笑弯了腰,钱宁与邵良宸则更加一头雾水:这又是哪跟哪儿?
这一场虚惊过去,太阳都已偏西,听何菁简单说了方才对仇钺信口胡诌拖延时间的过往,钱宁与邵良宸也是既感佩她的急智,又觉啼笑皆非。